亏得那侍卫跑了, 若真敢去寻人,定叫他有来无回。
也就这二小姐是个蠢的, 还以为会有人来接她。
“若你真是文二小姐, 我自会派人送你回京, 且安心住着吧。”
苏眠闻言别扭道:“我才不要你送!”
梅望山收了嘴角的嘲笑:“你当我愿意送?”
苏眠似是壮着胆子, 试探着上前抓住梅望山的衣袖,压低声音,“殿下!我知你是殿下,你放我走吧!”
梅望山瞬间甩开她低吼:“休得胡言!”
苏眠怯生生举起手:“我发誓……绝不说出去……”
梅望山上下打量她片刻:“你随我来!”
七拐八拐的,苏眠随着梅望山进了一个山洞,她进去后不由眼睛发亮。
好多……兵器!
梅望山摆手让洞内的人都下去,黑着脸问她:“你之前说自小不在京城长大,那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苏眠眼睛四处乱飘,一脸心虚。
梅望山曲指敲了敲山壁:“说!”
苏眠低着头小声道:“那晚我尿急,想出去如厕,瞧见个人鬼鬼祟祟的,就跟了上去。”
她猛地抬头看向梅望山:“就是你身边那个大胡子!他跟别人说你个小兔崽子已将东西备好了,不会耽误他们王爷用,是、是哪个王爷?”
梅望山的脸登时比一旁地上的煤炭还要黑,咬牙道:“敢说谎就撕烂你的嘴!”
苏眠顿时挺直了背:“我没说谎!是、是你通敌叛国……”
她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又低着头缩成一团:“殿下,你别杀我……”
梅望山皱眉:“还听到了什么?”
“你不是都知道吗,还问我?”
“再不说现在就杀了你!”
“还说五日之内就会有消息!”
苏眠猛地退后一步:“没了没了,就这些了,殿下你、你是不是要造反啊?”
她满脸的试探,硬是将一旁的梅望山气笑了,低声斥她:“不许胡说!”
“可那些是西夏人。”
昏暗的山洞只有一侧的炉火发亮,她的睫毛映在脸颊上,忽闪忽闪的。
梅望山眉头紧锁:“你在哪见到的那人?”
苏眠摇头:“殿下,造反不好。”
梅望山:……
他活腻了要造反啊?!
“回答我!”
苏眠固执地继续问:“那殿下是要通敌叛国?”
她袖中的匕首蓄势待发,脊背有些发紧。
她没杀过人,更别说是皇子了,可若是面前这人真有意引起战乱,那她便杀了他!
反正此处无人认识她,她又用的假身份,介时逃走后定没人能找到她。
梅望山有些不耐烦:“谁他妈通敌叛国,我在做正事!”
“那殿下要做什么?”苏眠的声音里的怯意瞬间不见,连眼里的恐惧都收了去,言语间步步紧逼:“大晏的皇子和西夏人能有什么正事?”
梅望山眼眸微眯,不自觉退后一步:“你无须知晓……你做什么!”
不过眨眼间,苏眠的匕首便抵到了他脖颈间。
苏眠矮他不少,勒得他略有些喘不过气来,还没等他开口便听到苏眠问:“既不造反,又无叛国,那殿下这般是为何?”
梅望山气急,喘着粗气低吼:“弑杀皇子乃是诛九族的死罪!”
匕首几欲要划破肌肤:“总好过战乱四起,百姓流离失所!”
梅望山:……
还他娘是个行侠仗义的野猴子!
他沉默片刻,三言两语道出:“西夏国擅长冶铁之术,他们帮我冶铁。”
“那西夏要什么?”
“……”
“说!”
梅望山感受到脖子上的刺痛,咬牙道:“替他们主子夺权。”
苏眠低喃:“哥舒听?”
梅望山沉默,没有反驳。
苏眠蹙眉,如今西夏众臣分为两党,一是被先帝托孤,扶持幼帝的摄政王,二便是皇叔之尊的哥舒听。
只有名不正言不顺才需要夺权。
苏眠松手放开梅望山。
梅望山脸色涨得发红,张口就要喊人。
“殿下别急着叫人。”苏眠缓缓收起匕首:“昨晚听您说今天会有人来取兵器,不知什么时候到?”
梅望山:!
“你还偷听我说话?”
苏眠抬眸看了他一眼:“不止我偷听,那西夏人也在偷听,殿下说话时不知道避着人吗?”
梅望山咬牙切齿:“混账!”
“那人确实混账,我定帮殿下把他和接头人给揪出来!”
“你混账!”
“殿下别骂了,您现在该去给运兵器的人安排一番,告诉他们莫要被人跟踪。”
梅望山一愣:“为什么?”
苏眠:?
“哥舒听想要咱们的兵器,你没听出来么?”
“兵器库很隐蔽!”
苏眠:……
“兵器库自然隐蔽,并且守卫严密。”苏眠声音轻缓,“可对方有备而来,难保不会人多取胜,再甚者直接半路埋伏……”
梅望山摇头:“大晏境内,他们不敢。”
苏眠恨铁不成钢:“若尾巴断的干净,不留下证据,他们有何不敢?”
她声音威胁中带着蛊惑:“殿下别忘了,此次冶铁,西夏只出了冶铁技法,铁矿和人手可都是咱们的,他们若将兵器抢去藏起来,岂不是空手套白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