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看苏眠, 面上有些嫌弃。
嚣张跋扈仗势欺人, 除了容貌一无是处, 这种女子搁他们西夏是要一天打两顿的,也不知三皇子是怎么下的去嘴……
他想到此眼里划过冷笑,三皇子算盘的打得响,有没有命享就另说了。
梅望山安置好护送武器的人,立马便吩咐人开始收拾行李,瞧着是一天都呆不下去的模样。
待入了夜,他躺在床上一阵阵的叹气,不时地往窗外瞧。
该死的文二,竟不让他的人跟着,说是动静大了容易被发现。
要他说,她自己去才不靠谱!
此女甚执拗,回京了定要好好调教!
直到他有些昏昏欲睡,才隐约听到有人低声唤他。
“谁?”
苏眠忙捂住他的嘴:“殿下小点声。”
梅望山一把拨开她的手,没好气的压低声音:“没规矩。”
苏眠:……
这一个个的,不上进的不上进,愚笨的愚笨,却是都规矩顶天。
“殿下听我安排……”
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梅望山才瞪着眼出声:“老贼竟还想要我的命?!”
苏眠点头,反应过来屋内昏暗他看不到自己的动作才又低声道:“他们连此处的哑奴都不放过,岂会放过你?若不杀了你,万一你回头想明白是他们所为,与哥舒听反目成仇怎么办?”
“我定能想明白!”
苏眠无奈,这个又不是重点。
“殿下定要记牢我方才的话,明日定不能露出破绽。”
梅望山点点头,随后又轻哼:“你虽没规矩,脑子还是中用的。”
苏眠:……
她笑:“雕虫小技罢了,明日还得看殿下。”
梅望山攥拳:“哥舒听老贼着实可恨,我回京定要禀告陛下!”
苏眠抿唇不语,如此甚好,且看陛下会如何处置他。
此举虽不是通敌,却也险些酿成大祸,陛下定不会轻饶。
梅望山随后又疑惑:“可是他还要我帮他夺权,杀了我……”
苏眠与他解释:“西夏境内原有铁矿,只是前些年自负起兵输给我大晏,将国土划给我大晏导致铁矿稀缺,所以哥舒听此举只是为了这些武器,至于夺权,应当只是诱您上钩的由头。”
一国内乱,最忌他国插手。
堂堂西夏皇叔,在本国境内,怎么说都要比一个他国皇子来得势大,若是真的有求,自当是与陛下合作,何至于找一个皇子?
梅望山这才知晓后怕:“你、我……”
“殿下放心,明日我定会护殿下周全。”
梅望山怔住:“我自有护卫,哪里需要你一介女子保护。”
苏眠颔首:“殿下早些休息。”
她说罢猫着腰跳出了窗子,转眼不见。
梅望山盯着半开的窗棂愣了一会儿,而后嘟嘟囔囔地躺下:“没规矩……”
翌日清晨。
山间鸟儿比人起得早,叽叽喳喳地找虫子吃。
远远望去,一团山雾像是条玉带围着多勒山,将它衬得少了点冷硬,添了些柔和。
梅望山出发时还打着哈欠,一旁的络腮胡瞧着身后的侍卫疑惑:“殿下带的人都去哪了?”
怎得只剩了这么几个人?
梅望山摆手漫不经心道:“人多太招眼,让他们都在山下十里外等着。”
络腮胡眉梢微挑,呵呵笑了两声:“殿下考虑周全,那在下便只送到此处,殿下一路顺风。”
梅望山点头,朝着一旁别别扭扭的苏眠轻斥:“再闹就给你丢到山里去!”
苏眠撇了撇嘴,被他推着向前走。
络腮胡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身影缓缓勾起嘴角,既然三皇子要拉着她一起死,那便怪不得他!
刚上马车,梅望山便戳了戳苏眠的胳膊:“你回头看看,他现在是不是笑得很奸诈。”
苏眠没忍住笑出声,配合地回头瞟了一眼,随后点头。
梅望山双手环在胸前嗤笑:“在本殿面前耍小九九,活得不耐烦了!”
苏眠:……
您开心就好。
梅望山虽嘴硬,可是马车行了不过半里路便开始紧张。
“刺客怎么还不来?”
苏眠微顿解释:“须得走到狍子沟,那里两面夹山,便于刺杀。”
“狍子沟在哪?”
“前方一里。”
梅望山抿唇住嘴,侧头瞅了瞅苏眠,而后收回目光。
过了片刻又侧头去看苏眠。
苏眠眨眼:“殿下有话要说?”
“你怎么知道的这般清楚?”梅望山不知想到了什么,瞬间面色发紧,“你不会和他们是一伙儿的吧!”
他说着就要往马车外爬,还未起身便被苏眠一把摁了回去:“殿下坐好!”
想一出是一出,她满脸无奈:“若我和他们是一伙儿的,何须提醒你?”
梅望山打量她一阵儿:“说不准,人心隔肚皮……昨日你下山去找知州借兵,没被发现吧?”
“他们都以为你将我关起来了,不会起疑心,我与知州说是殿下担心不妥,叫他增兵武器库,您回头莫说漏了嘴。”
“我自然不会!”梅望山又问,“那库所处会不会有纰漏?”
库所便是那络腮胡。
苏眠摇头:“库所一行人不会留活口,但殿下此后万望记得不要再与西夏人来往,他们个个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