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罢看着那守卫：“何事？”
单眼皮守卫见苏眠似是和库所认识，说话声音低了些：“这小子昨夜不规矩，收、收了文大小姐的婢女。”
库所对自己的中原话很是自信，可如今却有些听不懂, 轻‘嘶’一声指着苏眠：“她，收了文大小姐的……婢女？”
“不错！”单眼皮侍卫。
“是。”铃铛。
纵是形势不大好，苏眠还是被逗得扶额笑出声, 想起来方才在外头做的戏更觉脸皮儿热，扯了扯铃铛的衣袖让她别再开口。
铃铛却轻哼一声：“哥哥不想认了？”
苏眠：……
库所惊奇地站起身, 围着苏眠看了一圈, 抬手去抹她的眉梢, 手上果然留了一抹黑。
哼, 他的眼和西夏的雄鹰一样，绝不会认错！
“没长眼睛的玩意儿，你们看不出这是个女的？！”
单眼皮侍卫：？
铃铛：？
见两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苏眠立在原地沉默，没吱声。
库所冷哼：“这位，是文常的二女儿，文二小姐！”
铃铛：？
苏眠轻轻朝她使了个眼色。
铃铛像是被消息砸蒙了，下意识抬手去摸苏眠的胸口。
苏眠握住她的手失笑：“做什么呢？”
那不大服气的单眼皮守卫开口嚷：“男的女的，昨夜你不知晓？”
铃铛的耳朵瞬间红透，狠狠瞪了守卫一眼，躲到了苏眠身后。
瞧着……不像姑娘呢？
姑娘家哪里会张口闭口的浑话，又哪里会身着兵服跑到这地界儿来呢？
总归各处都怪怪的。
库所倒不觉得有什么，文大小姐文二小姐本就是一家，丫鬟一起使也没甚不妥，只是有件事可疑。
他上下打量几眼，开口问：“为何着我军兵服？”
苏眠一脸茫然：“这是您军营的兵服？我孤身一人没银子买衣裳，夜里冷得很，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铃铛瞬间松开了她的衣襟。
“那你还说是从多勒山过来的？”单眼皮守卫白她一眼，“满嘴谎话！”
苏眠点头：“库所大人知道的，我当时被殿下丢在多勒山迷了路，转了一个多月这才找到路出来。”
库所：？
“你在多勒山呆了一个多月？”
苏眠义愤填膺，张口就来：“可不是么！该死的三皇子竟然给我打晕扔下了！回京我非要和我爹告状不可！”
库所捋了捋胡子，回忆了一段苏眠和三皇子相处的点滴，觉得三皇子说不准真的能这么干。
文二可怜。
如今落到他手里更可怜。
“那你还巴巴的帮他叫人？”
苏眠气得攥紧了拳：“他说会带我回京，谁知道他是个王八蛋？！”
铃铛认同地点了点头，三殿下确实不是个好东西。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单眼皮守卫气得倒仰：“那你做什么戏，还说什么生一窝的话？！”
苏眠搂着铃铛梗脖子：“我们主仆惯是爱说笑话，你有意见？”
守卫：……
“你还说——”
苏眠抬手打断他：“我们都是演戏逗你玩，你竟当真了？”
守卫：……
气煞他也！
苏眠却不管他，只是看着库所：“我瞧你倒像是个好人，你可要送我回京么？”
库所沉默摇头。
苏眠叹气：“原来你也不是好人。”
库所挑眉：“文二小姐想回京何其简单，给文大人写封信就是了，介时咱们打进京城，文二小姐想教训三殿下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
苏眠瞪大眼：“当真？”
“这哪有假？”
“可有纸笔，我现在便写！”
库所大笑：“笔墨纸砚拿来！”
不过片刻纸笔便已备妥，苏眠的字不似一般簪花小楷，反而透着股子凌厉。她说从军之人写字皆是这般不羁，苏父对她没甚要求，倒也没逼着她练字。
洋洋洒洒写了一整页，库所接过看了看，更是满意：“不错，文二小姐比大小姐识趣多了。”
苏眠得意地扬起下巴：“那是自然！我姐书读多了脑筋有些转不过弯来，我自然比她要聪明许多。”
铃铛抿唇瞄了她一眼，没反驳。
等苏眠和铃铛被安全送回小宅时，众人还没发现文思贤不见了。
铃铛疑惑：“他们怎么看的人？”
苏眠与她解释：“这个院子里的都是西夏人，西夏人好战但脑子却不怎么好使，想发现啊，且等着吧。”
“你当真是姑娘？”铃铛围着她皱了皱鼻尖：“还是我家的文二小姐？”
苏眠讪笑：“当初遇上点事，便借了这个名号来用，这不，今日正好派上用场不是？”
铃铛瞄了瞄她的胸口嘟嘴：“你方才说我家小姐脑筋不好使。”
“哎呦我的小铃铛，那不是哄他们的嘛。”苏眠声音低了又低，“如今这名号在这儿好用，你可莫要拆穿我。”
铃铛点头：“我自不会说，这里都是乱臣贼子！你骗死他们才好！”
苏眠笑出声：“好铃铛，等回京了让你家小姐好好奖励你。”
“还不知能不能回京呢……”
“放心，等他们发现你家小姐不见了，我就送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