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唧——
一名玩家“咦”了一声，抬起脚：“怎么有血？”
湘良玉闻声回头，看见玩家脚下的一摊血时笑出了声：“踩到什么东西了吧。”
“都说了，小草有情。”
【玩家张溪生命值归零，已死亡。】
张溪等人的死亡播报传来后，玩家的拍摄明显小心翼翼了不少。下午的拍摄是迎客厅，空旷的迎客厅倒没有房间那么诡异，但同样有着说不出来的感觉。
拍完后已经夕阳西落，所有玩家吃完晚饭后拒绝了湘良玉夜摄的提议，直接回房间紧锁房门。
湘良玉重新回到知春院的荷花池，她蹲在池边拨了拨水，说：“泉生烟。”
一个湿漉漉的脑袋浮出水面依旧是那双沉寂的黑眼，没等湘良玉开口，他问出了昨晚没问出来的问题：“这里，是什么地方。”
“新世界，无法回头的新世界。”湘良玉歪了歪头，说，“你的尾巴能在岸上变成腿吗？”
泉生烟迟疑一秒：“可以。”
湘良玉朝他招了招手：“上岸吧小美人鱼。”
泉生烟不动，甚至又往池里沉了沉，湘良玉见状笑道：“怎么，不想上岸？池底可是有不少的白骨和尸体，你不怕吗？”
泉生烟艰难说出这几个字：“没衣服。”
湘良玉一愣，随后大笑出声：“昨天你还说我衣服湿了为什么不脱，今天你尾巴变腿就担心没衣服了？”
泉生烟：“……”
湘良玉脱下自己的外套，放在地上：“你套起来吧，我不看你。”
她转过身，身后响起水声和衣服摩挲的声音，再然后，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好了。”
湘良玉回过头，微微抬头看了看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人，长相极好，温润如玉，很和她的眼缘。
泉生烟将衣服裹了裹，神色有些不自然。湘良玉带路前往偏房孟典的房间，她直接推门：“孟典，孟典。”
床上的孟典猛地坐起来，又困又震惊道：“大晚上的能不能别喊这么大声！”
她点燃蜡烛，烛光照亮房间，她拉过泉生烟，说：“主系统又发癫出错了，你把他送回去。”
第89章 古宅纪录片（三）
◎家人们，兄弟突然失踪，今晚夜探古宅。◎
孟典：“？”
他眉头一压, 一股极强的压迫气场从床上蔓延，他本就一脸凶相，寻常人看到这副表情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只可惜面对他的人, 一个察觉不到情绪，一个脸比他还冷。
孟典更加不爽，他沉声：“维修时代距今已经过了三个超长游戏世界, 主系统不会出现这种错误。”
他用维修时代提醒湘良玉，不要公然怀疑主系统。
湘良玉倒没什么感觉，只是这四个字一出来，储存在记忆的片段就显现出来。当年的维修时代可以说是游戏世界中最大的灾难之一，由于世界运行过慢, 被地球察觉，友好交流、发觉危险、警告、定位、入侵、剿灭。
武智双全的精英地球人进入游戏, 在游戏中开始剿灭NPC与拯救玩家计划，维修时代历经为八个超长游戏世界的时间，新建的世界才刚刚起步，就已经岌岌可危。
关于维修时代的记忆湘良玉不深，她“出生”在维修时代的黑暗时期, 那时候游戏即将覆灭，人类攻入生命塔，即将摧毁超智能系统。
也是那一刻, 主系统紧急创造了她，由于时间太过紧急, 她的身上也少了部分寻常NPC该有的东西, 例如情感与情绪。
她的代号为X, 在游戏世界损坏到只有生命塔时, 彻底扭转局势，拯救世界于水火，全数覆灭侵入游戏的非游戏者。就此，黑暗时期结束，主系统带领维修NPC深入生命塔开始紧急维修，隐藏坐标加快运行。
维修时代结束，X时代开启。
湘良玉转头看泉生烟，怀疑道：“你骗我。”
泉生烟无辜道：“我没有骗你。”
湘良玉有些苦恼，孟典不可能骗自己，但古宅又的确不可能会有人鱼的出现，她不知道该信谁了。
孟典大晚上被吵醒早就烦躁得不行，说：“世界结束后所有NPC哪里来的就会回哪去，你在这里操什么心。”
湘良玉：“哦。我忘了，那我们走了。”
说完带着泉生烟出了房间，顺带着到桌前吹灭了蜡烛。湘良玉本想让他继续待在荷花池里，反正他也是条鱼，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在岸上干死。
泉生烟当然知道这条路是去荷花池的路，月色朦胧，院中满枝张牙舞爪，走到半路，他拉住湘良玉的手，说：“你家池塘里的水又脏又乱，还有尸体。”
明里暗里嫌弃池塘的水不干净，湘良玉又没法狡辩，一拨拨玩家的来与去，这池塘早就是一潭死水，活人掉进去三秒被拉上来都能换个皮肤的程度。
她本想给泉生烟换个地方，但转念一想，好像宅里就没有干净的池塘，她问：“你不干吗？人鱼没了水会干死的。”
泉生烟沉默一秒，说：“我是鲛人，在地上不会干死，在水里也不会淹死。”
湘良玉心说他不仅长得跟游戏里的人鱼NPC有点区别，连身体特征都不太一样，游戏中的人鱼NPC离水三分钟，身体就跟干尸了一样了。
她问：“那你想去哪？这里没有干净的池水。”
泉生烟没有丝毫犹豫，说：“我想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