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橙指着头顶的铁网，和巫云悄悄说了她的想法。巫云思索片刻，拿出扫把坐了上去。
她骑着飞到半空巡视这片操场，将操场的一切尽收眼底，落地翻身下地，说：“顺着安全指示牌走。”
她此话一出，众人才发现在观众席下方，有着一块闪着荧光绿的安全出口指示牌，而它箭头所指的方向，是顺着观众席的左边方向。
黎明师转头看向右边，强灯没有照亮右侧区域，黑暗阻隔视线，如同一堵巨大的墙。
与之相比，左边倒是清晰可见。
“领头人”即将被木头人追上，迷蝶看着后背冒出了冷汗，已经有一位学姐来到自己脚尖面前，回头的瞬间她将死亡。
想着，迷蝶颤抖着腿后退，和她隔开一个安全距离后，迷蝶拿出一块方形镜。
她双手托着镜子上下边缘，在她喊下“一”的瞬间，迷蝶将方形镜横过来。再一松手，方形镜在顷刻间变得巨大无比，落在地面将她和木头人隔绝开来。
迷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见巫云他们表情怪异，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一幕。
迷蝶疑惑地问他们怎么了，却没发现距离她身旁不远处，一个安全出口指示牌忽然闪了闪，闪烁的速度逐渐加快，最后颜色熄灭。
再亮起时，绿色的安全出口指示牌，已经变成了红色，它指的方向是左侧。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安全出口指示牌变成红色。
而在巫云的视角，却是无比的诡异。
他们原本想顺着指示牌的方向走去，可就在迷蝶召唤出她的道具的那一瞬间，镜子的一面反射出学长学姐的真容，头顶的强灯无法虚化镜面，所有人堵在镜前，被迫注视自己的原貌。
学长学姐动了起来，因为看见了镜子里自己的样貌。
“玩家运用道具来保全自己并不罕见，也不犯规，一般来说，玩家的大部分道具对于学长学姐们没有任何效果。”泉生烟说。
他站在铁网外，他很好地容身于黑暗，并未引起玩家的注意。
他身旁渐渐出现一个身影，湘良玉走到他身侧，看着被困在镜子前的学长学姐，将手里的包递给他，问：“那他们怎么不动了？”
泉生烟顺手接过，说：“有一种人，是最不喜欢照镜子的。”
湘良玉：“哪一种？”
泉生烟：“毁容的。”
镜子倒映出他们的真面目，皮肤呈现被烧焦的褐色，被挤瘪的五官四分五裂，血已经流干，来不及擦干只能黏在脸上。
距离镜子最近的学姐们，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她感受不到疼感，却发出一声尖叫。
被堵在镜子前的学姐学长们开始往前推搡，她们想推倒这块镜子。
湘良玉移开目光，落定在镜子后面的迷蝶身上，她看起来比刚才轻松不少，在巫云的指引下，正顺着指示牌的方向走去。
红色的指示牌不再闪烁，迷蝶缓缓离开聚光灯。
泉生烟回头时，看见的是湘良玉的背影，黑色短披在她走动间轻微摇摆，装饰用的十字坠饰闪着银光。
她比想象中更适合这件衣服，高贵冷淡，就像书本中永远不会落泪的女巫。
泉生烟暗下目光。
“泉生烟？”湘良玉回过头，表情有些疑惑，“你在哪干什么呢？过来。”
泉生烟抬头，他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血液的激动，说：“来了。”
湘良玉和迷蝶平行行走，中间隔着一层铁网，不同的是，红色的安全出口指示牌一直在她的身侧，跟随她行走。
迷蝶先行遁入黑暗，脚边的红色指示牌陡然增加，亮出一条红色的道路延伸至前方。迷蝶发觉得不对时，身后已经没了其他人的身影，她唯一的选择就是走，否则将会被黑暗侵蚀。
湘良玉拦住泉生烟，和他交代完毕后，她独自进入操场。
安全指示牌所指的方向，真的是安全之地吗？
不，是处刑之地。
湘良玉于红光尽头站定，在她的视角，可以看见迷蝶的身影正在朝着她缓缓走来，也可以看见黑暗迷蝶周身突然出现的画面。
这是她在选择“玩家的定制死亡结局”，点击个人页面中的“进行中世界”后，找到迷蝶的个人道具，自动跳出来的画面。
只是，画面中的主角却不是迷蝶，或者，不是现在的迷蝶。
现代都市的雨夜，阴恻恻的浓云降下瓢泼大雨，闪电劈开黑暗，造就短暂的光明。
血淋淋的尸体横躺在雨巷，脏臭的雨巷尽头，一扇破旧房门打开，门口则是堆积着比巷内更多的尸体。
他们唯一的特征，就是没有脸。
所有尸体的脸皮全都集中在一张发酸的桌前，红色的镜子占满大半张桌子。
迷蝶往脸上涂抹着细腻的膏药，抹在脸侧的裂开的缝隙上。
镜子中的美人，上翘的眼尾美艳却骇人，可目光确实直直对上了湘良玉的目光。
雨水冲刷鲜血，染红巷面雨地，流向“咕咕”作响的下水道，雨后，这又是一条熙熙攘攘的小巷。
湘良玉抱臂站的笔直，面对她威胁感十足的目光，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呈现的画面一目了然，这人想变美，就撕了别人的脸皮贴自己上。
这玩意真撕得下来吗？湘良玉表示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