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出来肉串味道也好,她吃了一串又一串,怕被人家觉得好吃懒做,拿着手里的半串肉,特地跑去炭火旁陪他们聊天。
就是地方挑得不太好,才说几句话,被烟火气呛得咳嗽起来。
闻柏苓给她拿了水,让她老老实实坐在一旁等着吃,别捣乱。
“我没有捣乱,我是给你们加油的。”
“带你出来一趟,你不加油,也得让你吃饱。”
闻柏苓戴着一次性手套,捏了辣椒粉,体贴地询问:“辣椒放不放?”
汤杳说:“放吧。”
费裕之在旁边欠嘴:“怎么没有人问我吃不吃辣椒?”
汤杳笑着垂下头,心头有种难言的欣喜。
他们的谈笑风生间很少涉及到正经事,但隔行如隔山,偶尔冒出几个词,汤杳也还是听不明白,比如什么期权,什么热钱。
可能是怕她无聊,他们把话题扯到她身上。
费裕之问她在准备什么考试,汤杳就和他说了自己的专业,也说自己这学期要考六级和专四。
闻柏苓常年在国外,所以费裕之把她的努力给想偏了些:“那你以后打算出国留学吧?”
汤杳却说自己没有那方面的打算:“留学费用太高,我想考我们学校的研究生。”
这顿饭吃一会儿聊一会儿,不知不觉到了深夜。晚饭结束后,闻柏苓到汤杳房间里小坐,陷在沙发里,忽然见桌上摆着那只钢笔,随手拿起来把玩,问她钢笔是否好用。
房间里拉了窗帘,台灯光线照亮他的侧脸。
汤杳点点头,说很好用:“对了闻柏苓,你是什么时候生日?等你生日时,我也送你一份生日礼物吧。”
“又惦记着把人情还回来?”
汤杳说不是的。
就算是她的室友们,她也有答应过请客吃饭的,而且等她们生日,她也一定会精心挑选礼物。
“快了,我是六月份。”
汤杳特别藏不住心事:“那希望你过生日时能在国内。”
说着拿出手机,打算添加备忘录。
可是按亮手机的瞬间,她又想起小姨。
小姨还是没有消息,汤杳一心二用,边记录闻柏苓的生日,边思索怎么取得联系。
钱包里有小姨新店的名片,于是她摊开钱包,想找名片上的座机电话打过去问问。
翻找时,生日那天和室友合拍的拍立得照片掉出来。
闻柏苓见她手忙脚乱的,弯腰帮忙拾起。
照片里三个姑娘头挨着头凑在一起,汤杳白皙的小脸上沾着奶油,唇边也有,红润的唇微微撅起来,在亲室友的侧脸。
他盯着照片,眯了眯眼。
“汤杳。”
“嗯?”汤杳拿着手机在输新店的座机号码。
闻柏苓忽然拉住她的手腕。
他抽走她的手机,丢在沙发上,靠近过来,衣服上的淡香水味道令人紧张,汤杳活像是被突然触碰的仓鼠,整个人都僵住,手紧紧攥住身旁的实木桌角,呼吸也变得艰难。
闻柏苓的指尖落在她耳朵上,轻轻揉捻。
汤杳隐隐察觉后面要发生的事,但他只是垂着眸子看了她一会儿,又克制地退开,坐回沙发里。
第20章
房间里没开主灯, 只靠着一圈氛围灯带和台灯照明,汤杳几乎是失神地看着闻柏苓靠回沙发里,隐入昏暗, 柔软的皮质发出窸窣声响。
他敞着腿, 喉结滑动,偏开视线,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些动作无不昭示着, 刚才的暧昧行径不会再继续。
有那么一瞬间,汤杳分不清自己的情绪是不是算失望。
见她红着脸,久久僵在那里, 纹丝不动, 闻柏苓先笑了:“不碰你, 过来坐,别跟那儿罚站了, 好像我虐待你似的。”
汤杳挪着步子坐过去,晕乎乎地沉默半晌,最后竟然问他:“真的不碰了么?”
很多年以后, 汤杳再回溯这段往事,都不禁莞尔。
原来自己二十岁时, 勇气那样可嘉过。
她那句傻话, 把闻柏苓问得愣了一下。
他没回答, 只是在离开汤杳房间时,在门口顿住脚步,转身,吻了她的额头。
很轻很轻的一下, 然后说:“晚安,汤杳。”
汤杳如同梦游般, 木讷地回答:“晚安......”
这是她第一次被异性亲吻额头,她觉得闻柏苓有种神奇魔力,就那么一秒钟的时间,就把她的魂给勾走,使她变成了没有灵魂的木偶。
洗漱、换睡裙、爬上床,这些动作都是在汤杳完全没有印象的情况下完成的。等她瞪着眼睛回神时,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不知道多久了,还严严实实地盖着被子。
又过了一个“不知道多久”的时间,汤杳猛然从床上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