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这十年里，他大约是想念过她的。
结果，就是这样。
许宁夏自嘲一笑，再要斟水，江肆的微信发了过来。
江肆：[见完面了吗？]
眼眶莫名发酸，许宁夏突然好想见江肆。
不需要做什么，就牵着他的手，静静地坐着，都会叫她觉得舒服。
忍了又忍，许宁夏还是不想把这份负能量传递给江肆。
都是成年人，首先要学会处理好自己的情绪。
心心：[见了]
消息发出去不过三秒，江肆就打来了电话。
接通后，微弱的电流声在两人之间流窜，无形中烘显了气息喘动的音量。
许宁夏握紧手机，语气颇为轻松：“你没在忙啊？”
“现在不忙。”江肆顿了顿，“回公寓了吗？”
“嗯，刚回来。”
又是一阵无言。
许宁夏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她不想僵持着表露出糟糕的心绪，又不想挂了电话，听不到江肆的声音。
两人就这么安静了一会儿。
“如果不忙的话，和你分享个有趣的小实验，”江肆忽然说，“要看看吗？”
“实验？”
话题跳跃的有些快。
江肆解释是昨天去学校给孩子们上生理卫生课，教他们玩的，挺有意思的。
既然如此，换换心情也好，许宁夏说那就看看。
江肆让许宁夏准备出牛奶和碗，以及带颜色的饮料，要是有色素最好。
平常人家都有的饮料，许宁夏没有，色素倒是有一抽屉。
她照着江肆说的拿来这些东西，把色素滴一滴在牛奶里，随即用蘸了洗洁精的棉签放进牛奶里。
接下来的画面，惊艳了许宁夏。
那一小滴的色素在牛奶里炸开，像是烟花，但又会不规则地流动，更像是在舞在牛奶上的水墨画。
许宁夏突然来了灵感，滴了许多不同的色素进去……视觉效果不要太好。
“这是什么原理啊？”许宁夏问。
江肆说：“密度不同导致的扩散效果，好玩吗？”
“好玩！”许宁夏笑道，“和我妈教我丢色彩似的，很解压。”
“那，心情有没有好些？”
许宁夏一怔，笑容倏而无力下来：“这么明显吗？我什么也没说啊。”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说。
对江肆而言，许宁夏的一个眼色，一声叹息，一次停顿，他早已经琢磨过千百次。
以许宁夏的性格，这场见面怎么都不会太愉快。
而她只字不提，那就是很不愉快。
“你这么了解我，是不是拿我当课题研究过？”许宁夏随口打趣道，“该不会以前就打我主意了吧？”
“……”
江肆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往心里去。有些事只是因为我们加了标签才显得不同，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如果你想和我说，我随时都在。不想说，也没关系。”
堵在心口的闷气和怨气因为这话找到了喘气的出口。
许宁夏趴在桌上，继续戳牛奶，语气不觉软了下来：“你怎么这么好啊。”
“这就是好吗？”江肆反问，语调里掺了丝丝笑意，“这是最简单的应该。”
许宁夏莞尔一笑：“我会处理好这次的事，你放心。”
“好。”
挂了电话，江肆身旁的高焰早急出了爆炸头。
“大哥，今天全体会！全体会！”高焰砸手，“你想被通报批评吗？”
江肆不慌不忙地说了句等等，给梁嵘发了条微信。
高焰看看时间，真等不及了，索性拽起这位恋爱脑就走。
江肆跟着高焰的步调，一边等梁嵘消息，一边想着另一件事。
临进大会议室前，他问：“你导师之前有篇关于心脏收缩功能的论文，想让我帮着做实验，现在还需要吗？”
高焰一听，脑袋差点撞在墙上。
“你不会是要回北城吧？”高焰问，“早让你帮我老大，你不去，现在去？万一团队名单已经报上去，你就是白忙活！”
江肆清楚这些，也不否认私心，直言：“她爸爸的事是她最大的心结，我不放心。”
“至于名单里有没有我，我不在乎。”
高焰扶额，想说的话一箩筐，最后化作一声仰天长叹：“你就疯吧。”
根据牛奶实验，许宁夏快速起草了张设计稿。
快画完时，梁嵘发来条微信，说江肆问她要公寓地址，给不给？
附带是两人的聊天截图。
江肆：[冒昧打扰。请问方便告知心心在北城的住址吗？只需要具体到哪栋楼，不用告知门牌号。]
许宁夏看后，给梁嵘回复：[问你这个做什么？]
嵘easy：[我哪里知道？]
嵘easy：[不过你对象心是真细，只问楼号，算是没私下打听你的隐私]
许宁夏嘴角翘了翘，回：[告诉他吧，具体到房号]
半小时后，许宁夏收到外卖，是甜品。
巧的是，这家甜品店是许宁夏以前就非常喜欢的一家，高中就开始吃。
那时候，世面上还不怎么流行低糖低卡的理念，这家店就以这个为主打了，关键味道也很不错。
一直经营到现在，甜品店已经颇具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