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后来两人悄无声息分了手,许宁夏根本不信。
但梁嵘暴瘦的模样骗不了人。
“你后悔和他好吗?”
这就是许宁夏的问题。
梁嵘默了几秒,说:“不后悔。”
“哪怕知道你们最后没有结果?”
“嗯,也不后悔。”
用梁嵘的话讲,什么分手后还是好朋友都是扯淡,分手了就特么的是仇人。
但这个仇人也给过自己快乐。
所以就遥祝他倒霉后半生吧,其他想了也是白想,何必纠结那么多。
“夏夏,感情这种东西是最不可控的,不是非黑即白。”梁嵘说,“你还记得初中咱班的宋聆吗?就是脸圆圆的,有点儿胖的那个女孩。”
记得。
宋聆上学时暗恋隔壁学校的一个男孩。
那男孩看着挺混的,不学无术,大学也没考上,就读了一个专科。
而宋聆上的是211,大学一毕业就和男孩结婚,同学们都说宋聆恋爱脑无疑,早晚有一天会悔得肠子都青了。
“宋聆前几个月查出肾有问题。”梁嵘叹了口气,“她老公把肾捐给了她一个。”
这时候,又有人说宋聆老公是恋爱脑了。
说那可是一个肾,真当是iPhone plus啊。
所以你看,爱情这东西到底有没有个准儿呢?
“谈恋爱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梁嵘又说,“你与其去想什么后果、结局,后不后悔的,不如睁大眼睛仔细看看身边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心对你好。”
可了不得了。
凑不出一个心眼的梁小姐快能做人生导师了。
“那你也好好看看高焰是什么人吧。”许宁夏笑了笑,“真有什么,梁峥不得打断高焰的腿?”
梁嵘哈哈直笑:“我和高焰,没什么可能。”
许宁夏没接话。
都说没可能,但结果呢。
泡完澡,许宁夏去客厅收拾东西,又一次看到画本。
夹在里面的画纸也又露出一角来。
这次,许宁夏没有直接夹回去,而是拿了出来。
屋子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昏暗,照在画纸上,微微泛黄,像是被烙印了的记忆。
也像是定格了江肆的感情。
许宁夏其实很清楚,在她返回去找小昭要这幅画时,她就已经动摇了。
梁嵘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江肆是对她怎么样,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只是她自己,死咬着不愿承认那个事实罢了。
几天过去,许宁夏一直窝在屋里画新设计。
中午,江肆过来送梨和蜜桔。
瞧他这架势,许宁夏还真有种被软.禁了的感觉。
而且说来也是神了。
她前两天偷跑去派出所开临时身份证,等收到短信可以去取的时候,开了门,江肆就堵在她门口。
他怎么会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呢?
从前,许宁夏只觉江肆这人刻板,不想他还这么执拗。
执拗到有些疯。
“你不如再派个人守在门口好了。”许宁夏讥讽,“看你能把我留到什么时候。”
江肆不说话,去水池那边洗水果。
这空当,许宁夏接到一通法国来的电话,是她导师。
导师表示圣诞前后,他会去趟北城,希望可以见面聚聚,顺便再聊聊成立工作室的事。
许宁夏听了很开心,说到时候见。
挂了电话,扭头见江肆看着自己,她又收了笑容,冷淡地转过身。
江肆将洗好的水果放到茶几上,问许宁夏晚上有什么想吃的?
许宁夏噘噘嘴,可不想和这个中了邪的江肆再同桌。
但是转念一想,又忽然笑道:“羡安有家金记煎豆腐,你知道吗?”
“知道。”江肆点头,“你想吃这个?”
“对啊。”
江肆抿抿唇:“我下班过去买,回来要晚上了。”
“那不要紧。”许宁夏摆摆手,“为了美食,我可以等。”
“好。”
下午院里还要开会,江肆不能久留。
出门前,他扭头看向靠在沙发里的女人,两人视线恰好对接。
许宁夏瞪他:“干嘛?”
“你不要有别的想法。”江肆说,“有也没用。”
“……”
许宁夏咂摸了会儿才明白过来这个意思,蹭地站起来,不悦道:“你认为我是为了支走你,好自己离开是吗?你以为我是你呢,在这儿演小说,还调虎离山啊!”
说完,她又恶劣地补了一句:“我就是不想见你而已。”
江肆微微一愣,低下头没说什么,关上门离开。
许宁夏气得丢过去抱枕。
下午,静不下来的某人去乌里河附近散步。
江肆这次真的很过分。
明明上学时就斗不过她的人,现在完全都不听她的,强势又霸道。
而这强势霸道的人,偏偏还顶着一张淡定冷漠的脸,不动声色,油盐不进,任你一拳拳打上去,也不过是把力气撒在了棉花上。
许宁夏叹了口气,心道可就算是这样,她也还是有些后悔说了那句话。
可她控制不住。
她好像知道她在江肆那里的底线在什么位置,所以变得“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