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霜心头一紧,扯了下孟鹤之的手。
两旁下人很是机灵,见状纷纷散去,长廊上,便只余两人。
孟鹤之见她眼眶红红,些许无奈,上前将她抱在怀中,低低叹息一声道:“早着你会哭,便不做这些了。”
唐霜伏在他肩头,本欲要哭泣的,顿时便破涕为笑,抬头看向他,小下巴就抵在他胸膛,忽开口道:“孟鹤之,你什么时候惦记我的。”
孟鹤之一怔,神色略有些不大自然,见他眸光澄澈,扯不了谎,便复问:“为何突然问这些?”
唐霜长嘘一口气,眨了眨眸子道:“既早惦记,便该早让我知道,若早知道,我便早退婚,早早嫁与你了。”
“当真!”孟鹤之有些受宠若惊,一脸欣喜。
唐霜这话确是发自肺腑,方才话也是一股脑,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此刻他追问,方才后知后觉,有些羞涩,但见他迫切,心头跳动,如他所愿点了点头。
孟鹤之欣喜若狂,天知道惦记她的那些年岁,他曾有多厌恶自己,觉得自己是那个沼泽地里的臭虫,怎敢心生妄念惦记菩萨。
惦记她,便是罪过。
孟鹤之将她的下巴轻抬,而后低头便是一啄。
唐霜瞪大了眼睛,这光天化日之下,她这般大胆,她想也不敢想,白皙后颈都已红透。
“我也很是后悔,没早早叫你知道。”孟鹤之道。
唐霜抿唇,怨恼地瞪了他一眼,本想让他注意些分寸。
却不想孟鹤之浑当看不见,低头便又含住她唇瓣,低笑道:“放心,没旁人!”
约你一刻钟后,唐霜气喘吁吁倒在他怀中,双颊绯红,几乎算是挂在了他身上。
孟鹤之眼眸深邃,也平息许久,拍了拍她肩头道:“错过了最好的,你怕是要后悔的。”
唐霜瞪大了眼睛,竟然还有惊喜。
“又是什么?”唐霜问。
孟鹤之抿唇笑了笑:“跟我来。”
他牵着她的手穿过了长廊,又越过了后院,直到在院子最尽头一扇门前顿住。
是垂花洞加了个门,上头还落了锁。
瞧着平平无奇,好似是这新宅的后门,她眨了眨眼睛,正要问话,掌心便被塞进了个温凉之物。
动静一瞧,是把钥匙。
“打开瞧瞧。”孟鹤之挑眉道。
唐霜本不太紧张的,可见他这副神色心也不期然怦怦跳,握着那把钥匙,走到了门边。
她频频回头,孟鹤之就是盯着她笑。
“哐当”一声,锁落了地。
孟鹤之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手覆在她手上,合力推开了门。
门后是条狭窄小巷,门前正对着个后门。
唐霜瞧着眼熟,眸光忽一定,瞧见上头的封条,
一抬头,又是瞧见那探出墙头的梅花好枝子,她猛然一震,凑上前去摸了摸墙垣:“这是我家!”
唐家!
孟鹤之点头道:“等以后岳父大人洗清罪名出狱,便将这条通道打去,两家宅院只留一扇门,若是往后我欺负你了,你回娘家也近些,岳父也方便找我来算账。”
说着他又摸了摸封条道:“你信我,不会很久。”
第83章
今日乔迁,唐烟自然是要来庆贺的。
姐妹俩进了屋说体己话。
孟鹤之与邹沢对视一眼,默契地去了书房。
夏添此刻来报。
邹沢便进了屋,孟鹤之走出屋檐,夏添道:“小的去瞧了,今日刑台好似特别的远,只能远远地看,瞧不清脸,背着身,单看背影,有些像。”
孟鹤之沉吟片刻问:“尸身呢?”
夏添回道:“按照惯例,拉去乱葬岗了。”
孟鹤之眯了眯眼睛道:“去找。”
夏添欸了一声,孟鹤之便欲转身离去。
“公子,老爷没赶上。”
孟鹤之闻声蹲下脚步。
夏添看了一眼才又道:“去的时候,高氏已经行刑了,老爷就是站在一旁看,看了许久,什么话都没讲,最后直到人散去,人都没走。”
夏添还是头一回见孟文轩如此失神,可见这回创伤真的很大。
也是可笑。
到头来竟发现,平日里百般宠爱的嫡子是个野种,而那被自己伤害忽视的,竟成了自己唯一的儿子。
夏添都觉造化弄人,今日看他佝偻着腰身离去的背影,虽知晓他可恶,但竟还有些许同情。
孟鹤之只是背身对着他。
只听他道:“他的事,往后不必再报。”
说罢,便头也不转地走了。
夏添嘴角抐了下,低声叹了口气转身便离去。
书房里
邹沢正环顾四周,目光顿在了某处,听见动静回身道:“你费了不少心思吧,应当花了不少时间吧l。”
他去过唐家书房几回,其中细节他只隐约有些印象,他只记得书房窗牖木框上雕着文竹,这屋子里竟然也有,一般无二。
孟文轩但笑不语,走到一旁斟了杯茶才道:“唐缇的事怎么样。”
邹沢看闻声一怔,面色一垮道:“消息确实属实。”
孟鹤之抬头问:“果真?”
邹沢抿唇后点了点头道:“是,人确实还活着,只是……”
孟鹤之看着邹沢,只等着他讲。
“高朝生性多疑,做事谨慎,几乎每一日都将他更换藏处,再加二皇子府上门禁森严,确实不大好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