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沈皙栀安抚性的拍了下她手背,转而催那年轻人:“开始啊,你不是跟我三哥比赛吗?”
年轻人把浴巾扔给身边人,跳入了水里,另一个年轻人从泳池的另一头游过来,大约就是沈皙栀口中的三哥。
说是来喊沈皙栀给他们计时,可也其实就是喊她过来玩儿。因着梁姗在,几个年轻人都不大自在,游了一场之后,便说不比了。
沈皙栀切了声,吐吐舌头:“你是怕又输给我三哥吧?”
年轻人笑笑没反驳,而轻轻撞了下“三哥”的肩,凑到那人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三哥”开口,问:“皙栀,你真的想好了?”
周围几人都听不明白,沈皙栀应道:“当然想好了。”
“那你跟你家里好后说说,他们可能不同意。”“三哥”叹了口气,劝道。
沈皙栀脸上露出了不耐的神色,轻哼了一声,“我知道。”她说着勾着梁姗胳膊,“我们走。”
走了几步,梁姗悄声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呀?”
沈皙栀踏上门口的台阶,右手拎着裙摆,低头看路:“我要出国念书了。”
“啊?”梁姗吃惊,“出国?你哥哥知道吗?”
“他很快就会知道了。”沈皙栀漫不经心,语气还有点犯懒,“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客厅内有一桌人在玩牌,沈皙栀抬头看了眼,紧紧扯住梁姗的手,指了指那一桌的角落:“看见那个女的没?”
梁姗看过去。角落里坐了个年轻女人,穿了条深蓝色的裙子,手里端着一个高脚杯,正在帮人看牌。
“她叫尤凌白。”沈皙栀压低声音,恨恨咬牙:“是个小妖精!”
尤凌白伸手替乔纵打出一张牌,娇笑着说了句什么。
沈皙栀脸都要冻成冰块儿了,扯着梁姗的手也不自觉收紧,语调却丧丧的:“看吧,小妖精。”
她们找了个角落坐着,沈皙栀让人给她拿了瓶酒,倒在玻璃杯里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梁姗说:“你少喝点儿。”
“嗯。”沈皙栀闷闷的应了声,眼圈发红,“我知道。”
梁姗正欲说些什么,沈皙栀却推了她一下:“嫂子,你去找我哥吧,我一个人待会儿就好了。”
“那我去了。”她点点头,把沈皙栀桌前的酒给拿走:“就喝这一小杯,再喝就要醉了。”
沈卿译接待完了来的客人,也在四处找她。
别墅里的佣人有些疏忽,过了一夜,小花园里的玫瑰花有了枯败的迹象。
梁姗正坐在长椅上,弯腰揪着一颗草。
“怎么在这儿?”沈卿译慢慢的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想什么呢?”
她视野里先出现一双黑色皮鞋,然后是烟色西裤一角。梁姗抬起头,仰着脸望着他。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呢?
沈卿译唇角翘了下,语气愉悦:“你看着我干嘛?”
“沈卿译。”梁姗彻底把那根草拔起来,她坐直,手指缠着那根草,“我刚才听人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他阖上眼,往躺椅靠背上靠。
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让人恼火,梁姗说:“我听人说,我背后纹了你名字?”
沈卿译倏然睁开眼,眸中有轻微的愕然,而这情绪转瞬即逝,他面色沉静如水,淡淡问:“然后呢?”
“为什么会有这个。”梁姗看着他,唇线抿的平直,语气生硬。
她已经有些生气了。
沈卿译掀了掀眼皮,语调波澜不惊:“纹我名字,不好吗?”
“这怎么能算好?!我身上为什么要纹你名字,古代犯人才往脸上刺青,我又没做错什么。”梁姗质问他,咄咄逼人:“是你对不对?是你强迫我的?对不对?”
“没纹脸上。”沈卿译似乎是叹了口气,有些疲倦:“纹在后背。”
梁姗扔了那根缠了有一会儿的草,心里憋着一股气,胸口起伏剧烈,她站起来,情绪太激动,嗓子都劈了:“沈卿译,你为什么能这么冷漠?你到底拿我当什么了,一个随你摆弄的玩物吗?你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是吧?你说我得喜欢你,我就得喜欢你是不是?你不想我出门,就能限制我的自由对吗?!”
沈卿译抬眸静静看着她,脸上有种悲哀的神色。
“我受够你了!”梁姗四处看了一圈,没找到扔的东西,随手从地上摘了朵玫瑰花,往他脸上砸:“你个混账王八蛋!你爸说的就没错,你这人就是铁石心肠,养不熟的!我做错了什么了?不就刚认识的时候捉弄了你几次吗?可后来我对你也很好啊,除了我,还有谁那么对你?!可你呢,你这种小人恩将仇报,你天天冲我发火,看我被吓得不轻很开心吧?看我像个傻子一样喜欢你,你是不是简直快乐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吧?”
玫瑰花枝有刺,梁姗摘花的时候指腹被扎了下。有轻微的刺痛,血珠沁出来。
扔到沈卿译脸上时,他下意识闭上眼,侧脸被花刺划出一道痕迹。他紧紧闭着眼眸,深吸了一口气,半天没出声。指骨掐着手心,却用力到泛青。
梁姗气的要冒烟,“你凭什么在一个小姑娘身上纹你名字?你当她是你的所有物吗?!你是不是有毛病?你有病你就去看医生,你别来招惹我行吗?我本来过的好好的,我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男朋友,说不准我们都谈婚论嫁了。你呢,你倒好,把我关在这里,还装腔作势的说什么杀了你就放你走?你当现在什么年代,杀了人是要坐牢的!杀了你,我还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