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姗被他下巴上的胡茬刺的有点痒,她也不敢躲,怕沈卿译发疯起来直接弄死她,她试图缓和气氛:“沈卿译,两情相悦才是爱情,你这种单相思,一般都不会有结果的。”
“我知道。”他声音里有很浅的难过,转瞬又消失无弥,“你不喜欢我的。”
梁姗手指掐着掌心,听着这句话,心里弥漫一股很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这些话她曾经说过一样。然而仔细去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可是我等了你十年。”沈卿译将脸埋在她脖颈间,声音很闷很沉,“你说,人这一辈子很长,没有过不去的坎。”
梁姗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这种话。
她眨了眨眼,明明什么都想不起来,可却觉得难过。
“我等了你十年。”他说:“小半辈子过去了,梁姗,我还是没忘了你。那天晚上看见你,我……”
十年之后再次见到梁姗,他就没打算再放手。
哪怕梁姗恨他一辈子也没关系。
“我不会放过你的。”沈卿译额头贴在她脖子上,深深地嗅了嗅,然后说:“你也别想摆脱我。”
梁姗微微垂眸,看见他漆黑的后脑勺,他头发剃的很短,短发扎手,刺的她下巴上的皮肤有点痛。
就像他这个尖锐的人。
“就算,我不喜欢你也没关系吗?”梁姗不太懂,有点懵懂的问:“沈卿译,你觉得两个不相爱的人,纠缠在一起,会幸福吗?”
沈卿译抬头,看着梁姗的眼神有些怔,良久他点了点头。
他爱不上其他人。
这么多年,心里只有一个梁姗。
除了纠缠至死,似乎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梁姗下意识伸手,手掌摸了摸心脏的位置。
这个地方,从刚才开始,就很难受,像是被一双手给攫住了一样,喘不过来气。
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只是在这一刻,脑海中浮现出她逃走的那天晚上,沈卿译眼里带着泪,似哭似笑。
那时候他说,以前就想给你最好的。
梁姗蹙了蹙眉,脖子有些痒,她眼睛往下一看,才发现沈卿译缠着她一缕头发,用发梢在她脖子上轻轻地划。
男人手指修长,缠着黑色的长发,两种颜色对比强烈,在灯光下像玉一样好看。
“痒。”梁姗缩了缩脖子,躲开那缕头发,可脑袋往旁边偏的时候,又扯到了头发,痛得她“嘶”了一声。
“很痛?”
梁姗脑袋被一只手掌按住,那只手在头皮被扯痛的位置轻轻地揉了揉。
沈卿译又问:“还痛不痛?”
梁姗鼓着脸颊看了他一眼。
男人皱着眉,似乎很心疼,唇微抿着,神色紧张。
她又看着他眼底的青色,还有肿起来的三层眼皮,忍不住问:“你天天熬夜加班吗?”
沈卿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有点像熊猫。”梁姗抬起手,手指指了指他眼睛,她又眨了眨眼,说:“还有眼皮。”
“你在关心我?”他语气忽然带了笑,眼睛里似乎有光亮起来。
梁姗撇了撇嘴,没说话了。
“我怕你出事,天天在找你,觉都睡不着。”沈卿译抓着她手,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有点小心翼翼的问:“不好看吗?”
梁姗手心贴着他胡茬,咬了下唇,不自在的“唔”了一声。
“小没良心的。”沈卿译在她脸上掐了一把,又生气又舍不得斥责,“你都知道宋栖词在骗你了,怎么还要走?你才十六岁,又不知道现在社会是什么样子,一个人跑出去有多危险知不知道?”
梁姗在走之前是不知道的,可听着沈卿译这么问,她有种做了坏事被家长抓包的羞愧。她强撑着说:“出去遇到危险了,也比在你那里要好。”
“胆子这么大了?”沈卿译都要被她气笑了,在得知梁姗一个人跑了的时候他就气的不行,在此刻这种情绪被彻底点燃,他说:“你这种小姑娘,出去了会被人贩子拐走知不知道?再坏一点会被人强……”
他到底没把那个词说出来,继续问:“我身边?我除了对你说几句狠话,我还做了什么?”
“你拿脚链拷我的脚,你还说要弄死我。”梁姗一字一句的反驳他:“你不要歪曲事实。”
小姑娘语气软的不行。
沈卿译心头的气忽然就消了,他偏头亲了下她手心,无奈说:“你不喜欢,以后就不困着你好不好?”
梁姗被他亲过的那只手握成了拳,她皱眉:“你不要随便亲我。”
沈卿译挑了下眉,坦然的回:“不行。”
梁姗嘴巴瘪起来,满脸不高兴的瞪他。
“我之前说要弄死你,”沈卿译自嘲的笑了笑,“我哪儿敢。”
梁姗说:“你还说要打断我的腿。”
“那三三打断我的腿好不好?”
梁姗说不出话了。
“我保证以后都不吓唬你了,我再吓唬你,你就打断我的腿。”沈卿译食指刮着她耳廓,放柔了声音哄:“三三跟我回去好不好?”
十六岁的小姑娘正是需要被人哄的年纪。
梁姗听了这些话,心里好受了一些,可她还是委屈又生气:“就算你之前都是吓唬我的,我也不跟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