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程婠玥表示丝毫没有被安慰到。
斜斜坐在房内, 鼻尖呼吸都是苦涩的药味。
只觉得她下一秒就要被腌出药味了。
只是自从那大夫说了她体弱后,小青就一直让她在房内静养, 这几日出的最远的门便是这府里的花圃了。
缠着小青旁敲侧击了许久, 最后终于同意出去逛逛,一听能出去, 她立刻起身去换了衣衫。
出了府门, 还以为府外会萧条些许, 没想到桑河县街道两侧依旧有不少的摊贩在此摆摊,热闹程度看着好似并未受到影响。
程婠玥一路边走边看, 这摊贩上的新奇物件还真不少, 好些瞧着都从未见过。
一路走走停停,逛了许久,也买了不少东西,这时程婠玥才终于觉得有些累,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食肆, 恰也有些饿了,便带着小青一起进了食肆歇脚。
大堂的小二见两位进门, 连忙将手里的汗巾搭回肩上,笑吟吟的走上前问道:“几位是歇脚呀还是用膳呀?”
食肆并不大,大堂内也只摆放了六七张桌子,但胜在建了二层便也好些。
桌椅瞧着倒是锃亮锃亮的,大堂里也坐了不少的人在此歇脚闲谈。
小青在身后说道:“歇歇脚就是了,劳烦带我们去二楼歇歇。”
小二听言得令,走在前方引路道:“得嘞,二位请跟我来,本店虽然不大,但是也开了十多年了,勉强算是个老店了,咱们店里的茶点那可是数一数二。”
程婠玥倒是没看出来,挑了挑眉道:“是吗?都有十多年了,这房梁保养的可真好,完全看不出来。”
小青在身后忍着憋笑,一座房子最重要的便是房梁,不然老话又怎会说挑大梁呢。
只是寻常房屋住个十来年,房梁即使不破败也会出现弯曲,或者留下被岁月侵蚀的痕迹。
但这客栈的房梁上除了略有些灰尘之外,瞧不出别的痕迹,看着便知这食肆建了绝对没有超过两年。
估计是这小二瞧着她们是生面孔,想要骗一骗她们,只是没想到姑娘如此不客气。
小二听出程婠玥的言外之意,尴尬的笑笑道:“姑娘好眼力,”说着又努力找补道:“但小的说的绝对是实话,其实是两年前咱们店经历了一场大火,这才不得不重新装修了一番,不过咱绝对是有了十多年的历史,这一点可是货真价实的。”
程婠玥方才拆穿了别人的话,现在听了这话也只是笑笑不开口。
小二将两人带上二楼的雅间后,记着两人点的茶点便下了楼。
在无人注意的楼梯的空隙处,一个佝偻的身影就这样悄悄的上了楼。
屋子的窗户开着,正好能看见下面的情景,有一个小小的说书台,只是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说书先生并未在此,只空留了一桌一椅。
大堂里有三桌客人坐在一处闲谈。
挨着楼梯一侧的客人是三个男子,瞧着年岁并不小,看着估计也三十出头了。
坐在中间的那男子摸着桌上放置的瓜子,磕道:“诶,你们都弄好了没?”
坐在他两侧的人,有些犹豫,语气踌蹰的问道:“哥,咱真的要这么做吗?这一做那她们可就要恨上咱了,以后还能一条心吗?”
对面的男人也点了点头,那提议着实有些不太适合。
坐在中间的男子却不这么认为,看着踌蹰的两人,将手里抓着的瓜子往桌上一放,语气带着些恨铁不成钢,:“事到如今,你们考虑的居然还是这些,你们是这些年过的太舒坦了,忘记你们的婆娘都是怎么来的了?”
经他这么一说,身侧的两个男子面面相觑,脸色带着心虚和慌张。
抬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盯着他们这儿,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哥,这事咱可是保密过的,这要是被那人知道了,咱还有活路吗,话可得谨慎呀。”
对面的男子点头如捣蒜,显然也是非常的赞同。
中间坐着的张三见着面前这两人的胆小样,喝了一口茶,嗤了一声道:“瞧你们那样,都过了这么多年了,那人还在不在都还是个问题。”
说到这,又画风一转道:“再说了,当初那人将你们婆娘卖给咱们时,可是将钥匙也一并给了咱们,有了钥匙,咱还怕什么。”
经他这么一说,两弟兄也终于有了松口的痕迹。
但夫妻这么多年,还想做个最后的挽留道:“但是哥,我觉着香儿不会那样做的,你是不知道她在家对我多好,而且这些年她操持家里外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如今这么做,是不是会寒了她的心。”
李三听着这些只觉得刺耳,早些年他也从那人手里买了一个婆娘,只可恨那婆娘老是背着他逃跑,打也打了,锁也锁了,最后还是怀上了才消停了下来。
但是就疏忽了这么一小会儿,他婆娘就带着他未出世的娃儿跳了河,一尸两命,要不是最后官差来叫他去领尸体,他还真不想管。
一个不消停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葬入他家坟里,带回来后就直接扔后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