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因为皇后娘娘来了此处，小花父亲便没在做不法之事，只是银子却要用完了，这才来找许万催还这笔账，而许万在这期间越过小花父亲联络到了身后的卖主，便坚定了杀害小花父亲的心，结果便如我们所见。”
顾安琛坐在上面，眉间始终保持微蹙，听着她的猜测，问道：“那小花父亲所做之事是什么事？”
程婠玥闻言，本是苍白的小脸却染上了几丝血色，抬头铿锵的说道：“大人，小花父亲乃是个人贩子！”
此言一出，许万直接瘫软在地，他实在没想到她居然能调查出这件事来。
根据当朝律法，私自拐卖人口乃是重罪，更何况是他们这样拐卖者如此众多的。
突然，他脑海里闪过那人说的话，脱口而出道：“我不是，这些人都是自愿的！”
第47章
程婠玥听言眉头微蹙, 被顾雪柔和赵奕欢搀扶着站在原地。
勾起唇冷笑道：“这话，你也说的出口。”
这最后的救命稻草还是要使劲抓住，许万跪在地上, 神色凄惨的说道：“大人, 大人，这些女子全是自愿跟来的, 我们从未拐卖过她们呀，大人！”
就在这时, 何氏突然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道：“大人，这人满口谎话, 我便是他拐卖来的，求大人做主！”
跪在何氏身侧的许万听言, 方才不清楚不明白的现在可全都明白了。
手伸向衣袖里, 盯着何氏的目光恶毒异常。
身侧的何氏只觉得脖颈后的蛊虫开始四处游走，啃噬她的血管, 细密疼痛的感觉传来, 让她难受异常。
面色出现扭曲, 唇瓣溢出丝丝痛哼声，跪立不住。
许万就在此刻发言道：“大人, 我娘子何氏患有固疾, 平日里说话便颠三倒四，毫无逻辑可言，依我看就是有小人从中作祟。”
程婠玥对着身侧的赵姐姐耳语了一番，也不知说的什么。
少顷，赵奕欢突然走上前一把拉出许万的手, 只见他手腕上居然也有丝丝红线出现在其手腕上。
“大人，许万几人将人拐来之后便在其人身上种下蛊虫, 让其不敢反抗，否则便会痛不欲生，大人若是不信，可派大夫上前检查一番。”
大夫得到首肯上前看了看何氏与许万，又把了把脉，说道：“回大人，二人身上却有蛊虫，程姑娘所言属实。”
“胡说，胡说，你们就是一伙儿的！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干！”
眼见这人还要狡辩，但事实摆在眼前，已经容不得他辩驳半分。
小花父亲身死一案可以告一段落了，但这突然蹦出来的人口拐卖案才是重中之重。
“不可能，她们就是自愿的！”
说着，突然挣脱掉赵奕欢的手，爬到何氏面前，扯着她的头皮，一张令人憎恶的脸凑上前，语气狠毒的说道：“你说，你说你是不是自愿的，你说！”
何氏趴在地上，已经痛的有些神智不清，长久以来的服从让她模糊了意识，她只知道只要听了他的话，她就不会那么痛了。
牙关开始松动，眼看就要吐出面前之人想要的答案，这时程婠玥突然叫出了她的名字。
“何欢，你是自愿的吗？”
迷蒙的眼里开始闪现以前的画面，和睦的家，疼爱她的长姐，恩爱的父母。
到现在满身的伤痕，虐待，暴打。
何欢的眼神里出现坚韧的神色，语气虽慢，但却异常坚定，“回大人，我并不是自愿的，我是被他们拐卖过来的。”
程婠玥接着她的话说道：“许万，你说她们都是自愿的，那她的路引在何处？”
许万嗫嚅，不敢再开口。
见时机已到，程婠玥接过小青手里的锦盒，打开卷轴上的红丝带道：“大人，这上面全是这些年被许万一帮人拐卖来的女子！”
“我已数过，足足有九百五十二名，其中有两百三十一民被他们残忍杀害，尸骨无存！！！！”
绑住卷轴的红丝带被轻轻解开，长达数米的卷轴瞬间落地，滚落在地上，铺满院中。
“张玉，两湖人士，家中二女，于四年前被拐与此地，在路途上经历数次殴打，逃跑，被拐来此处后奄奄一息，最终在抵达此地一月后去世！”
“杨梅，江南人士，家中幺女，于十年前被拐来此地，因长相貌美，被卖于别处，后因年老色衰被返还此处，被殴打致死！”
“汤桂，两水人士，家中三女，于十二年前被拐来此地，当时年仅八岁，被卖于青楼，死于三年前。”
……
“张梅，江南人士，家中长女，于三年前被拐与此处，被强行卖于桑河县刘家，不足一年一尸两命。”
“李双儿，巴蜀人士，家中独女，于一年前被拐与此处，因长相秀丽先行流转于官府中，后被卖于桑河县王家，今育有一子一女。”
一条条，一个个，寥寥几笔，便是一个被拐女子的命运。
站立在身侧的顾雪柔显然并不能接受，双目呆滞，一脸的不可思议，“怎么会，这么多，官员难道未曾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