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一看就明白了,原来这老刁奴是欺负到没爹没娘的小姑娘身上,侵吞了二房的财产!
老夫人的反应在他们眼里就是老糊涂,完全被刁奴哄骗了。
怪不得林首辅去世后,林家大不如从前了,有这么一个不会掌家的主母,哪里能兴旺得起来!
“方才不是说账本都在您手上?如若是,老夫人便取来我等一观。”为首的官差指腹摸了摸刀柄,虽然是笑着,却处处强势。
林老夫人视线落在那刀柄上,太阳穴突突地跳。
她干笑着,林幼萱在这个时候忽然往里间走,大家都没能反应过来,待她在里头哎哟一声:“几位官爷,这就是我账上的那个花瓶,花纹一样一样的!账房说是花了三百两买的古董,特意在我祖母生辰的时候添上的!”
“……什、什么花瓶!”如果方才林老夫人只是紧张,此时已然是毛骨悚然。
再一抬头,那几位官差居然就那么径直走过去,林幼萱将花瓶给到官差,还要去打开衣柜翻找什么。
林老夫人再也待不住,冲进内间怒道:“放肆!谁允许你在我的地盘搜查!”
正检查花瓶的官差皱眉看过去,林幼萱不急不慌道:“祖母怎么生气了,您不用担心什么家丑外扬不外扬的,这些都是账房贪墨的证据,是他们哄骗的您,您不用认为丢脸,他们该千刀万剐才对!”
她站在衣柜前淡淡笑着,一只手还在细细摩挲着衣柜的金锁,那动作让林老夫人头皮发麻。
不能查!
这屋里哪里能叫他们查!
这里有着要命的东西!
能要林家人所有的性命!哪里能叫她随意的差!
这个天煞孤星,为了逼迫自己交账本,为了让他们吐出侵占二房的那些银子,根本不知道要差点把全家人都害死!
“萱丫头,不是我说你,你都是快要定亲的人了。做事如此浮躁没有分寸,往后在婆家那儿可怎么办才好?”林老夫人惯用的伎俩又开始了,“还不请几位官爷先坐下,账本我前几日见太阳好,让送到后院晒去了,所以才说账本不在屋里。”
说着,林老夫人看一眼齐嬷嬷。
“去吧,把账本拿来。几位官爷先做吧,我一个孀居的人,您几位在我的卧室里实在也不成样,看在我家老太爷为朝廷辛苦了几年的面子上,您几位也保全保全我这张老脸罢。”
到底是只能先服软,把人请离。
几位官差倒不是不给这个面子,方才直接冲进屋的反应是下意识,也是为自己出门办差找个凭据,省得到时候林家人还说他们办事不力,只听信一个孤女胡诌。
如今看看林老夫人的态度,再看看一脸无奈的林幼萱,官差心目中对林老夫人的印象更坚定了。
——一个只要脸面,不管孤苦孙女死活的老婆子。
官差抱着那个花瓶走出来,到底是给了面子,在林老夫人看着花瓶的时候却一笑:“这是林姑娘说的证物,不管如何我们得先上交,不然我们出门办差一趟,结果如何都得有个能证明的东西不是。”
林幼萱也慢吞吞地从屋里走出来,垂着脑袋,一副害怕的样子,其实心里早乐开了花。
等到账本抬过来,数量实在是多,官差们就说要带回去。林老夫人想要阻拦,但一想阻拦了,指不定林幼萱还要生事再翻屋子,这才作罢。
反正账目干干净净的,她倒要看看林幼萱后续能怎么办!
于是官差把账本以及林幼萱给的嫁妆单子一应都带走。
冯妈妈跟着林幼萱送他们离开,折返的时候,冯妈妈脸上都是笑:“姑娘干得漂亮,看来那封信果然就藏在衣柜里了。”
林幼萱闹那么大一出,根本不是为了那几个被花掉的银子,而是为了他父亲当年那封信。
想要彻底没有把柄在这祖母手里,就得找出来那封信!
她在祖母身边挺久了,知道能藏东西的地方不外乎就那几个。床铺什么的是不可能的,因为她一直帮忙铺床,如若有早就发现了。
“今日是有遮掩,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所有她没看明白我的意图。所有查账目的事必须闹得沸腾起来。”她欢喜是有的,但不敢有一丝的放松。
她的祖母太过聪明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反应过来,而且今日要打开衣柜已经有警惕,绝对会把东西再转移。但是再转移,也不可能离开视线之内,以后她要把信毁尸灭迹找起来更方便!
“您准备借岳氏大闹?这就是姑娘您迟迟不对付她的原因?”
林幼萱点点头:“在知道信的事后,我就一直在找一个万全之策,正好岳氏的事能用来当个掩护,还是祖母让我管家创造了机会。”
可真是帮大忙啊!
她该谢谢她的好祖母!
两人准备回二房的院子,从东南角的小道抄过去,刚看见二房院子的屋檐,就被人在侧边喊住了。
林幼萱回头,发现是一个神色仓皇的丫鬟,正是她祖母屋里的。
“二、二姑娘,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老夫人这会正生气,连总管事都被罚着跪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