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
女孩懒得同这种和猫咪较劲的人计较。
姜衍捏了捏她毛茸茸的脸后,也放过了她。任由她趴在他怀里,手臂环着她,双眸一瞬,望向了窗外的靡靡夜色。
偌大的别墅,安静下来。
舒然嗅着他身上的酒香,再抬头,只见他醇亮的眼眸,染着屋外黑漆漆的夜色,深邃迷人,其间光影浮动,藏着一丝不为人知的落寞。
他在想什么?
此前,此后,每一个忙碌完的夜晚,他都是这样,一个人静静坐在沙发上发呆吗?
舒然望着他眼底的孤独,伸出爪子,匍匐着往他胸前靠了靠。
姜衍嗤地笑了声,“粘人精。”
将她往怀里拢了拢。
越来越浓郁的夜色中,小猫咪趴在男人怀里,不一会,就有了困意,而他温暖宽大的手掌,一直在她身后托着她,以防她掉落。
半梦半醒间,她阖着眼,隐隐约约,听到男人对着屋外的天空,几不可闻地呢喃了声。
“你说,她现在会在干什么呢?”
--
第二日清晨,难得的休息日,孙开廉敲响了姜衍的屋门,他约了一群伙伴,前往郊区野餐。
其中不乏貌美如花的单身女性,随在孙总监身后,包含期待地朝着门里窥探而去。
俊朗的男人单手拉开了大门,仪态清举,禀姿秀拔,肩上,趴了只阖眼打着呼噜的猫。
猫咪的睡眠习性与人不同,舒然断断续续地睡着,生怕醒来就找不见他,一直用爪子勾着他的衣襟,不肯离脱。
孙开廉扬起下巴,“这祖宗又怎么了?”
姜衍爱抚地摸了摸猫咪头,眼底也是团着一团疑惑,“不知道,它这两天特别黏我。”
昨儿也是趴在他怀里睡的。
孙开廉见他抱的紧,拧起眉间,“你要带它一起?”
他的语调不大不小,刚好惊醒了舒然。她微微睁开了眼,扭过头,迎面,就对上了孙总监眼里的嫌弃。
舒然眨巴了下眼,云里雾里。
姜衍望着她无辜地抬起脑袋,轻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抚,同时乜了孙开廉一眼,回过半边身,“那我不去了。”
就瞪了这小家伙一眼,至于吗?
孙开廉:“......”
这男人是瞎吗?
他身后这么多单身漂亮的小姑娘,居然比不过他手里的一只猫。
总归,还是孙总监识时务者为俊杰,低声下气地道了歉,求人带猫一并出了门。
按理而言,男人带了只萌宠前来,一身的矜贵转换成了对宠物的耐心与爱心,理当更招女人缘才是。
偏偏他家的小猫咪不肯配合。
女孩儿们都爱毛茸茸,满口赞叹着:“好可爱啊!”
上来就想摸一下,毛茸茸却将头一扭,钻进男人怀中,一点儿不愿意让别人碰。
不仅如此,还肆无忌惮地霸着男人,不许他走,闹到最后,姜衍身边反而是最清净的。
“看不出来,你还会挡桃花?”
姜衍坐在草坪上,冲着她无奈又宠溺地笑,由着她倚着他的腿。
舒然刚刚踩过了一圈草地,闻言,探出毛茸茸的前爪,朝着他的胸口处,按了一个爪印。
野餐后,大伙儿约着一起走向了近处的小镇观光消食。
这座小镇以一座历史悠久的中国风古庙出名。
拜的是观音。
明黄的墙,漆黑的瓦,朱红的梁柱,一道道肃穆的钟声,从院中缓缓传来。
院前,栽着一棵数百年的大榕树,高耸繁茂的枝桠,罩着一旁的红木长廊,廊上一盏盏莲灯,随风轻轻摇曳。
这庙里除去缭绕的香火,最出名的,便是这祈福的莲灯。
据说灵验的很。
孙开廉朝莲灯上雕琢的中文字看了半晌,想到自己也许久没有回国,勾出了一缕思乡之情,负手提议:“能在这里看到中国建筑也是缘分,不如我们也供个灯,求求老祖宗们的庇佑。”
众人闻言,纷纷含笑应了声好。
那坐在功德台前的小沙尼接到了顾客,连忙拿来了笔墨,将莲灯下勾挂的灯穗一一列在桌前,双手合十,请各位施主,在灯穗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积功累德,消灾消难,福寿绵长。”
姜衍倚在一旁的柱前,微挑着眉稍,不信这些。
舒然也不信。
却想着他在异国他乡,心怀期望他岁岁平安的愿景,她爬上了桌,叼过笔杆,放到他面前。
“喵~喵~”
一声又一声地叫唤,就好像在说,“写一个吧,写一个吧。”
姜衍于她大眼瞪小眼对望了许久,最后嗤地笑了。
“成精了吧你。”
他轻摇了摇头,唇角勾着一抹不可思议的笑纹,最终还是顺从了她,俯首倚到了桌前,拿起了笔杆。
寥寥几笔过。
莲灯挂上了长廊,舒然蹲在大榕树旁边,仰起头,随风飘荡的红穗子,摇曳着左右翻转,男人不失隽秀的字迹,笔墨泓然。
舒然遥遥一望,美眸圆瞪。
那灯穗边缘描绣着片片金边祥云,正下方印着两道神佛赠予的楷体小字——六时吉祥,福慧增长。
上方香客落名的线框,正面儿写着“上官”,背面儿写着“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