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叶衾衾却并没有理会他。
嘴里的棒棒糖吃不出味道，梁自跃用力压下心里的不适，垂头看书，努力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叶子晴却注意到，他的一侧书角已经被指甲□□烂掉了一块。
——
完成任务的叶衾衾本来想跟江雾表达一下感谢就离开，但教授到了，暂时没敢动。
这位教授自带威严，本职是市人民法院的法官，被学校特聘来，每周给学生们上一次选修课。
今天是期末前的最后一节。
教授一进门，目光便锁定了江雾。
很绵延深长的一眼，里面盛满了情感。
叶衾衾猜测，可能是江雾的面相太像法庭上的被告了，他看着亲切。
“江雾，帮我把这桶水换了，黑板也顺便再擦擦。”
也就只有这位教授敢指使江雾干活了，或许是觉得“劳改”可以拯救他。
江雾却不动，气定神闲地坐在原位。
他嘴里叼的棒棒糖在造型上起了关键性作用，给他这份嚣张增添了丝挑衅的意味。
教授离得远看不清江雾戴着耳机，还以为是公开挑战他的权威。
这可把教授气到了，重重拍了下讲台，厉声道：“江雾，听见我说话了吗？”
江雾跟教授的对峙，像是法官跟鲨人犯的对峙，看得人心惊胆战，大气不敢喘。
就在这剑拔弩张，气氛凝固之际，叶衾衾主动举了手，打破僵局。
“教授，他没听见不是故意的，我帮他做可以吗？”
出于帮她完成人的感谢心理和利用了他的愧疚心理，叶衾衾想还个人情。
江雾戴着耳机，音乐声开得很大，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转眸看向身旁消瘦却软乎乎的女生起了身，不知道这个又怂又胆大的漂亮的小傻子为什么上了讲台。
教授愣了愣，认出了叶衾衾。
这个小丫头不是每次都挨着梁自跃吗？怎么又帮起江雾了？
在场的同学们也都有这种疑惑。
叶衾衾不是为了气梁自跃吗？她用得着真的帮江雾干活吗？
确定不是移情别恋？
她身高不够，脚上还受着伤，用力垫起另一只没受伤的脚也擦不到最上面。
累得她额角稍稍渗出了汗，喘着气望着比自己高了近一倍的黑板，有点无从下手。
大家看向被她帮助的江雾却叼着棒棒糖，在座位里坐的安稳。
再看梁自跃，更是连看也没看她。
也是，好歹名义上是未婚夫妻，本来就不喜欢她，还这么明目张胆地给他戴绿帽子，他会理她才怪呢。
此刻站在巨大的黑板面前的叶衾衾像个小丑一样，被众人看着热闹。
台下已经隐隐有了嘲笑声。
教授有点看不下去了，挥了挥手，想要让她回去。
可叶衾衾压根没看他，在讲台周围找了一圈，发现了一个椅子。
她搬着椅子上了讲台，跛着脚费力踩在上面，个头够了。
卷王怎么会半途而废？
教授眼含赞赏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开始讲课。
可大家却没几个看书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叶衾衾的身上。
她一点点挪着椅子，脚踝的伤口许是崩开了，白色的绷带上渗出鲜红的血。
但她还是将黑板擦完了，又去了讲台旁边，去换饮水机的水桶。
空水桶拿下来，她用尽力气去提旁边的新水桶。
显然，这不是她一个娇弱的女孩能扛起来的东西。
江雾嘴里的棒棒糖跟糖棍分离了，他把玩着手中的糖棍，看着讲台上那个漂亮的小傻子。
这小傻子这么卖力干活干嘛呢？
他将两只耳机都摘了下来。
他听力非常好，经常被一些弱小的声音吵到。
所以时常戴着降噪耳机，顺便想把自己震聋一些。
但收效甚微，身后的几道小声的议论还是逃不过他的耳朵。
“她为什么这么努力帮江雾啊？”
“她该不会喜欢的是江雾吧？”
黑睫轻颤，江雾咯噔一下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整个人都懵了。
那个小傻子喜欢他？
他转过身去，指着刚刚议论声的方向问：“她是在帮我？”
被指到的同学吓得噤若寒蝉，小声说：“嗯，教授叫您您没听见，叶衾衾就去帮您做了。”
江雾转回头，拧眉看着她满脸汗水地努力了三次也没搬起来那桶水后，将糖棍捏在手里，准备起身。
随着一声低低的怒音，叶衾衾奋力扛起了水桶，“咚”地一声，换上了。
意外地赢来了几声掌声和叫好声。
那道纤瘦的身影转过，清润的水眸朝他看过来，樱桃红唇微微扬起。
江雾眸色微动，微挑了眉梢，糖棍在他的指尖转了个圈。
舌尖在嘴里逡巡，感受着残留的香甜。
她叫叶衾衾？
叶衾衾累得靠在墙边喘粗气，也不在意江雾在盯着她想什么。
这人情就算是还了。
她缓了缓，拖着疲累的手脚，跟教授道个歉先行离开了。
——
完成任务一身轻松，叶衾衾先还了网贷9万5，留了五千当生活费。
按照这个速度，完成三个任务债就能全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