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和竹林衔接处,是一片公园,不过凌晨五点钟,已经有人出来晨练,阿婆提着菜篮子下山去买菜,这里生活设施完善,就是太大了,要走很长一段路,社区有医院、学校和菜市,可年纪大点的婆婆们,总要早起,非要转两路公交,跑去提丰路上赶早市。
遛鸟和练剑的伯伯同行,腰里别着收音机,信号接收不好,嘶嘶咿咿地正在播报天气预告,未来三天,多云……7月21日,有中雨到大雨。
时暮瓷想起接下来几天的工作安排。
21号,后天,那是、对,是星期六,有雨,那不宜出行。
寸土寸金的皇城,落日升起来前,其实和远在西北的小镇差不多,没有太多旖旎艳异,所求所愿,不过一日三餐,健康平安。下山的小路,今天走得格外费劲,时暮瓷觉得她身下发炎了,头也有点儿疼。
时暮瓷坚持走到社区诊所,诊所还没开门,好在上面贴着电话号码,时暮瓷照着拨过去,那边迷迷糊糊接起来,医生还在睡觉,暮瓷说明身体情况,等了大约半小时,一个中年男人,有点胖,擦着眼镜赶来医院。
医生边拉卷帘门,边问她一些详细情况。
量了体温,38.5°,发烧了,医生开了退烧药,抗生素,时暮瓷谨记用量,最后又要了盒事后药。
医生推了推眼镜,“注意多休息。”
“好的,谢谢医生,麻烦您了。”
医生摇了摇头,装好药,忍不住又告诫:“年轻人,要好好保养身体。餐后按时吃药,多喝热水,多休息,明天要是还不舒服,早点过来打针输液。”
“好的,谢谢您。”
时暮瓷舔了舔干涸发白的嘴唇。
时暮瓷回到别墅,林朝露和俞胜楠还没起床,暮瓷煮了几个鸡蛋,只剥了一个,吃了蛋白,剩下的留给她俩。
吃完药后,暮瓷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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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言言农历四月十八办完了婚礼,去欧洲度了四十多天蜜月,按照乔家的老规矩,六月初一新人要进祠堂祭祖,以前是为了求子纳福,一辈一辈传下来,祈愿祝福取代了这种封建固步的思想,乔家大办,邀请了亲朋好友齐聚。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乔家在政界还有一定的地位,再加上乔梁两家是世交,乔宗明退得早,不必顾及身份,女儿的婚宴回祭办的风光大气,不像他堂哥,前年独子结婚,单位正在广兴廉政,他虽说坐到了处长的位子,单位的一把手,儿子的婚宴就办了八桌,请的都是自己人,宴席选的是外面宴会厅里的最低标准,烟酒一律是平价,家里虽然明面上没说什么,背地里都在看笑话,乔宗明好面子,和他堂哥反着来。
梁惟也很久没做梦了,可能是真累着了,像是遇到了鬼压床,魇得他醒不来。
十点的钟表窜出金鸟,金雀报时,这么多年里,他第一次被这声吵醒了,昨夜之前,他的生物钟很准时,前一天睡得再晚,第二天也能准时醒来,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用过闹钟了。
梁惟也懵了几秒钟,转头看床侧,空无一人,梁惟也去捏眉骨,抬起左手,手掌满是干血痕,猝不及防的触碰疼的让人钻心,身体的痕迹,提醒他回幕起种种,他此刻觉得无所谓,后来许多个夜晚下的思念,重重叠叠成了执念,隐匿进每个平凡的日子里,只有他自己知道,何为度日如年。
等到梁惟也恍觉他真的被围困在这种平凡的日子里时,却已为时已晚。
梁惟也第一次赖床,他偏过头,透过花菱窗格去看天上的云,依旧阴沉。
乔言言的电话打到了家里。
梁惟也站起来,围住下半身,去听电话。
乔言言特意打来提醒他,请他参加午宴。
梁惟也这才恢复清醒,想起今天的行程安排,梁惟也对表妹说,他晚点儿到。
林妈收拾好了冰室,一直站在梁惟也的房间外等他起来,梁惟也出来,林妈赶紧上前问昨儿个怎么了?
梁惟也晃了晃手上的伤,“酒柜倒了。”
“怎么伤成这样?”林妈大惊,连忙去拿医药箱帮他清洁包扎。
“疼不疼?”
“没事儿,昨天都没发现。”
“这么长的口子、”林妈不信,想到什么,看着卧室问:“对了,暮瓷小姐呢,还没起床吗?”
“她回去了。”
“啊?什么时候,怎么没吃早餐。”
“早上吧。”
林妈缠纱布的手一顿,试探性问:“柏聿,你们吵架了?”
“没有。”
梁惟也说完,过了很久,又补充一句:“她忙,以后可能不常来了。”
“还说没有吵架?闹别扭了吧?”
“暮瓷那孩子性格好,你可别净欺负人家女孩儿。”
梁惟也笑着岔开话题,“饿了。”
林妈叹了口气,包扎好后去布早餐。
乔家的午宴,梁家、周家、还有赵家等等,都是座上宾。
赵芃成闲人一个,赵家父母对儿子完全是散养模式,对赵芃成的要求是,只要他不沾黄赌毒就行,大学刚毕业那年,他和几个同学在悉尼创业,做中餐厅,不到半年居然赔进去将近四百万,赵父甚至都怀疑儿子做的不是正经餐厅,就对他的要求在三不上面又加了一条,不准创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