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没有感情。”
时暮瓷回答得很绝情。
他好像笑了一声,“阿瓷,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梁惟也,你要干什么?”暮瓷气问。
“你下来我告诉你。”
“电话里说。”
“那我上去了。”
梁惟也作势就要上去按门铃。
他这一折腾,朝露和胜楠都得起来。
时暮瓷深呼吸,忍耐道:“我下去。”
“外面冷,多穿点儿。”
时暮瓷拎了件羽绒服,直接套在睡衣上。
时暮瓷下楼,站在大门里,“说。”
“过来。”他笑问:“我能吃了你?”
一月的燕京,格外寒冷,时暮瓷出去,站在梁惟也对面,这才看清他没穿羽绒服,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他的身上好像浸了一层寒霜,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梁惟也绕过车头,打开副驾车门,做了个请的动作,时暮瓷一动不动,梁惟也说外面冷。时暮瓷又看了眼他的衣服,叹了口气,认命般地上了他的车。
梁惟也坐进驾驶座,起身替她系好安全带,时暮瓷没有情绪,无声地看向了车窗外。
梁惟也开起了车,时暮瓷阖眸靠在后背上,两人都没说话,半晌,梁惟也问:“怎么不问去哪儿?”
时暮瓷以为他要带她回四合院,睁开眼,发现车在主路上走,暮瓷烦躁地问:“去哪儿啊,我没穿衣服。”
梁惟也笑着打量了她一眼。
“我说里面。”
这句话说得越描越黑。
“去酒店。”
“……干嘛?”
他敲了敲车上的时间,“睡觉。”
她真的服了,这个神经病,车里暖气很足,时暮瓷脱掉羽绒服,一把扔到后面。
她里面穿了件白色的睡衣,不是夏天的丝绸款,有一层细细的绒,冬天暖气房里刚刚好,时暮瓷望着窗外,起伏的胸脯出卖了她此刻有多生气,细绒衬出身体的曲线轮廓,梁惟也看了一眼,他顺着她刚才的话说:“确实没穿。”
她要被气死了。
时暮瓷抱着胸埋头哭起来。
梁惟也急了,单手握住方向盘,一只手去扒拉哄她,忍着笑,一个劲儿向她认错,“真哭了?错了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扒开一个缝隙,看到她只是在干嚎,时暮瓷又困又气,一会儿干哭一会儿干笑,人在脑子宕机的时候真的会做出很多不可名状的事,梁惟也不敢再招惹她了,闭嘴专心开车。
时暮瓷闹了一会儿就安静了,眼看着他的车走进了一条熟悉的路,是西京国宾。
时暮瓷默数着里面的别墅,他们还是去了第十九栋,后来几年,西京国宾对外开放,外界都说这里一共有十八栋建筑,但是时暮瓷知道内情,梁惟也带着她住过三次。
梁惟也去洗澡,这个点,被折腾到这儿,时暮瓷已经是睡意全无,暮瓷自嘲地想,比起情人,他们现在的关系,好像更像床伴。梁惟也不是好人,她也并不无辜。
梁惟也从浴室出来,随手关了灯,只留一盏很暗的床头壁灯,时暮瓷翻了翻抽屉,心想西京国宾十九栋也不太行啊,房间连个避孕套都没有。
梁惟也拍了拍身侧:“找什么呢?”
“没什么。”暮瓷躺了过去。
“太晚了,快睡。”
时暮瓷侧躺,梁惟也从背后抱住她。
暮瓷等了很久,感觉他真的要睡着了。
时暮瓷不信,忍不住转过去问:“您大半夜带我来这儿就为了睡觉?”
“嗯?”梁惟也真快睡着了。
冷不丁被她喊醒,梁惟也眼睛惺忪,嗓音里的困倦更显低沉,“什么?不然呢?”
时暮瓷无言。
梁惟也往她雪白的脖颈间蹭了蹭,似有一声满足的喟叹,闭着眼睛诱惑道:“想要?”他说着,一双手环着她揉了起来。
时暮瓷躲开,“要你个大头鬼!”
梁惟也又贴了上来,这次再没有闹她,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时暮瓷以为他都要睡着了,却又听到梁惟也问她:“睡不着?”
“嗯。”拜您所赐。
梁惟也翻身平躺,一只胳膊穿过暮瓷的脖子,半搂着她,盯着天花板,梁惟也说:“我也睡不着了。”
又过了蛮久。
梁惟也忽然爬起来。
他把下巴压在她胸上说:“阿瓷,我感觉,我可能真有点儿离不开你了。”
他说这句话的口吻特黏糊。
时暮瓷的心想被扎湿了一会儿。
也就是片刻,暮瓷抬起手掌摸了摸他的额头,笑道,“感觉、可能、有点儿,用词还挺谨慎,看来没发烧。”
“我说真的。”
“阿瓷,你想不想去国外,我每个月去看你。公司上市后,我让人给你操盘,你不用这么累。好不好?”
时暮瓷有点儿意外,她花了很长时间消化他这段话,暮瓷捧起梁惟也的脸,用食指描起他的五官,答非所问道:“梁先生,您真是生了副好皮囊。”指腹落到了他的嘴巴上,时暮瓷想不通,这么好看的唇形,怎么讲得出这么蠢的话,她都要怀疑梁惟也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那您讲讲,我去国外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