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历练几年,宴拾有着远超同龄人的稳重成熟,恭恭敬敬地向梁惟也保证,“不麻烦的哥哥,我正好也要回国,您放心,我一定把阿珊平安送到您面前。”
梁柏珊接过电话,看了眼宴拾,宴拾自觉地避开,柏珊擦着眼泪,有些心虚地告诉她哥哥,她介绍了周馥语去暮瓷姐姐公司。
梁惟也应了一声,语气无恙。
梁柏珊试探性问:“哥哥,你会不会和馥语姐结婚?”
梁惟也没有正面回应,说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操心,只让她路上注意安全,把机票发过来,到时候让小寒去机场接他们。
梁柏珊挂了电话,叹了口气,也只有她哥哥总当她是小孩子,成年人的世界,有许多规则之外的意外,异以为高,情以干誉,在梁家,这种事情大抵只有她父亲做得出来。
结束通话,梁惟也再返茶室,给几位老板斟茶说抱歉,继续谈事儿,梁惟也这个人,矜贵,却无目空一切的傲慢,举手投足间的礼仪风度,一向兼顾到方方面面。
忙完应酬后,已经晚上八点钟了,站在金铜主楼的十九层,看得到不远处的皇城,月色下的城中之城,有一半都隐在夜幕里,随着游客逐年增多,这片殿宇之海,大多数都不对外开放了,他早些年也爱玩,在里面住过一晚,凉飕飕的,有点儿瘆人,幽幽深深的走廊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宫墙四周的灯带亮了,恍若一场历史和现代碰撞交融,梁惟也忽然有点想念竹林深处众生殿里的油灯烛海。
最近太忙,梁惟也有些疲惫,让小寒开车回了西郊。
工作室里的小伙伴都按时下班了,只有时暮瓷三人还在奋斗,俞胜楠第一次这么全面地跟这么大的项目,她不像来这儿上班的员工,只做好职责之内的事情就可以了,她想要快速学习,掌握独当一面、承接项目的能力。林朝露非常热爱这份工作,她甚至比暮瓷更热衷于工作,暮瓷还会给自己放假,她不用,365天让她干活都行,工作就是生活,生活就是工作,这是她的工作之道。
和行止过完初版设计,又对完新品走秀方案后,落地执行及第三方接洽就交给林朝露和俞胜楠去负责了,时暮瓷开始花精力布局工厂。经过这半个月研究,她在地图圈了几处地址,上次和乔徵晖聊过后,乔徵晖好像上了心,也帮她打听了消息,上午还打来电话,告诉她户方山有家工厂正在挂卖,正好户方山也在她预选地段之内,时暮瓷道了谢,说接下来她会去一个一个实地考察。
自从上次知道司木和【布为皈衣】的关系,林朝露下意识就关注起了这个品牌,以她们的商业风向,布为皈衣和三十八年风月构不成竞品关系,但朝露在掌握竞争品牌的新品动向时,还是会忍不住看看她们的店铺,不仅如此,朝露还拿出了对待竞品的那套手段,伪装成消费者,潜入了对方客户群,甚至加上了老板樊丽诗的社交账号,樊老板也是个爱分享生活的人,一天能PO三回生活照,朝露每看一次,就阴阳怪气想,哼,不如我暮瓷长得美。可看到樊丽诗和司木的合照,她又要生一回气,每当这种时候,她都需要重温梁先生的财势风姿来自我抚慰。
慢慢的,窥探这家店铺发展成了她这段时间的解压乐趣,当然了,这种无聊的事情她没敢和暮瓷说。
然而窥探着窥探着,她发现了一件怪事。
林朝露拿着手机跑上来,让暮瓷看这件衣服,时暮瓷揉了揉太阳穴,扫了一眼,“我们的老款?怎么了?”
“是吧是吧,你自己设计的都会认错。”
时暮瓷最近有点儿用眼过度,定睛细看,才确定不是她们的设计,“抱歉,眼花,看错了。这件比我们前几年的老款更具有设计性。”
“那暮瓷你看到这件衣服有什么感受?”
时暮瓷犹豫了会,“和我们以前的剪裁风格有点类似。”时暮瓷说的很保守,她搞原创这么多年,深知原创版权的重要性,更知道不能仅凭似是而非的有点像去空口鉴图,没有叠图、没有证据,仅凭感觉对一件原创作品提出质疑,这是对原创工作者最大的侮辱。
林朝露又翻出四款图给暮瓷看,“再加上这些呢?”
时暮瓷蹙眉不言,这次不是仅凭感觉,她确定这是别的品牌借鉴了她们的原创设计。
“这是哪家品牌?”
朝露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布为皈衣。”
“她们要调整商业路线?”时暮瓷第一反应,是对方要开拓市场了?暮瓷拿过朝露手机,进了她们的新品发布群浏览了几眼最近发售的新款。
“不是,我的大老板,您能不能抓住重点,布为皈衣哎,居然在抄袭我们哎。”
“只能算借鉴,但是很明显,对方借鉴了不止我们一家。”暮瓷敲了敲她们群里的其它几款,其实三十八年风月被抄袭过很多次,前两年出爆款的时候全网跟风,但是借鉴这么高明的,当属这家。
“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派出法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