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惟也坐在椅子上,突然,他直起腰单手够着她的手腕,使力往前一拉。
冷不丁的,时暮瓷没有防备,往前扑倒在椅子上,身体以半膝跪地的姿势伏在了他的膝盖上,脸撞到了他西裤的鼓包上,时暮瓷的脸倏地就红了。
转而为怒,就要起身,却被梁惟也单手抱住,摁住。
什么意思?
时暮瓷抬起头,神情冷峻。
她处在了他的视线之下,这个站位,梁惟也似乎很满意,好像是在驯化宠物,他歪头,垂眼瞧了瞧地板,打开双腿,一只胳膊略略提起她,梁惟也将一只脚垫在了时暮瓷膝下,暮瓷半个身体都压在他皮鞋上,还有半个身体,伏在了他的双腿之中。
被他钳制在□□,时暮瓷用力捻他的脚。梁惟也不急不徐,拿起旁边的股权对赌协议,一看就知道这玩意出自谁手,“怎么和他玩在一起了?”
“放开我。”
梁惟也单手辖制住她,另一只手抽出案上的一袋咖啡,咖啡是俞胜楠送的,她见时暮瓷常常熬夜,有一天鼓起勇气红着脸,上来送给她一盒速溶咖啡,时暮瓷笑着收下了。
俞胜楠并不知道时暮瓷咖啡过敏,这盒速溶咖啡她没喝过,抽出一袋,盒子里面的空隙松了起来,梁惟也用手把玩着咖啡条,袋子的边缘十分尖锐,好像一不留神就能割得人头破血流,他的话里带着笑,也浸着寒,“阿瓷,以后,还是要注意你的身份。”
时暮瓷看了眼咖啡,懂了。
她忽然还挺佩服梁惟也的。
距离上回他看到她和乔徵晖出现在咖啡厅,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么久的不快,能忍耐这么久才向她发泄,也挺难得,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且不说她和乔徵晖清清白白,就算有什么,他又有什么身份对她发难。
时暮瓷冷笑一声,满眼讥讽望着他。
他能轻易让她跪在他身下,可一身傲骨,却不见臣服,梁惟也无端烦躁,扔掉咖啡条,俯身过来捏住她的下颚,“阿瓷,能不能乖一点。”像在和她打商量。
时暮瓷扭头,避开他手下的桎梏,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时候她竟然想起了和赵芃成解救的小耳朵,“那我建议梁先生养只猫。”
挺稀奇的,她第一次从他眼神里看到明晃晃的不快,落在时暮瓷眼里,就成了兴.奋催化剂,“怎么?梁先生不喜欢猫?那换成狗也行,都挺乖。”既然不让她起身,时暮瓷反倒坦然地跪在他脚上,尽情用言语讥讽他,用语气无视他。
“时暮瓷,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这好像是时暮瓷第一次听到梁惟也连名带姓喊她,说不清是她的名字好听,还是他的音色惑人,从他嘴里叫出来,别有一番风情。
时暮瓷为自己一时的天马行空笑个不停,她实在不明白,梁惟也这种怒意从何而来,大概是男性特有的占有欲在作祟吧,话锋如刀,试探着往前刺,“看来梁先生很好奇我和乔学长聊了些什么?那干嘛不自己过来听?只让您未婚妻来呢?”
时暮瓷跪着,梁惟也坐着,两个人脸对着脸,这个姿势双方都不好受,梁惟也的脚已经麻木,但他仍不肯放开她,两人说话时,气息能喷到对方脸上,梁惟也盯着她的嘴巴,看了好久,他忽然展颜,特有茛木香味尽数扑在她唇上,清苦冷冽,“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阿瓷你吃醋了。”
“吃醋?”
“为您?”
“不至于。”
时暮瓷表情冷凝。
梁惟也不肯轻易放过她,笑着伸出手掌,隔着衣服覆盖住她,“阿瓷,下回说慌,记得要控制住这里。”
“梁先生,请自重。”
梁惟也没皮没脸,掌心偏过心房,揉了揉,后在时暮瓷彻底发怒前,旋即放开她,靠回了椅背。
解开辖制,一股酥麻顺着脚心直窜肱骨。
时暮瓷没有立即起身,她捻了捻他西裤的布料,两人以无比情.色的姿势相互对峙,所有的命门都被她按在掌下,换位玩弄,像是在以此方式一洗刚才的耻辱,梁惟也不恼不惧,由她摆弄。轻而易举的苏醒,时暮瓷感受得到他的戏谑与变化,咬牙,拉住他腰间的金属扣,借力从他双腿之间站了起来,“梁先生,我们私底下的关系,到此为止罢。”
两人之间静默了一会儿。
两人都在咀嚼消化那段话。
时暮瓷眼神坚毅,对视片刻,梁惟也先移开眼,笑了笑。
随后梁惟也也站了起来,他抚平被时暮瓷揉弄发皱的西裤,临走之前,回了时暮瓷一句:“随你。”
脚上的酥麻很快占据了半个身体,时暮瓷扶住桌角,才不至于跌倒,余光瞥见他的衣角沉底消失在楼梯口,时暮瓷才示弱坐回椅子,椅子被他坐的发烫,时暮瓷脑海里回溯起今夜的这一幕,这他妈都是什么破事儿,简直是无妄之灾。
不过转念一想,今晚的屈辱也不算白受。最起码,她和梁惟也之间的关系,到此为止了,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一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四下里的微凉硬生生地透在心上,一只鸟默默地栖在枝桠上,摇摇欲坠的花叶凭空荡了荡,湿咕噜噜滚落进尘土上,夜里的暑气又聚了起来,时暮瓷关上窗,她在想,经过这晚,她和梁惟也之间大约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见了,以梁惟也这样的人,他身边不缺红颜知己,时间和新欢,男人最会左右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