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楼冷冷打断她，声音里灼烧着怒意，
“我报复他们怎么了？我就要他们千倍百倍的付出代价。谁也拦不住。”
阳光透窗而过，照在这个坐着轮椅的男人身上，拉出陡峭的阴影，让这个平日里俊美斯文的人看起来像一只凶兽一般可怕。
莫萍落荒而逃。
而此刻，在某件闹市区的公寓楼里。
游昕昕坐在电脑前埋头画老师分给她的建筑图，偶尔抬起头，喂喂鱼缸里的游动的小鱼们。再喝两口桌面上刚刚送来的奶茶，觉得日子过得有些太过安逸了。
这段时间有很多人打电话骚扰她，以至于她把旧手机关机了。
外面的世界或许刮起了狂风骤雨，而自己却坐在这样窗明几净的小房子里。
风吹不到，雨淋不着，没有任何需要她去面对的事。
感觉……有一点不太习惯。
万明诚给她微信发来语音，第一句话就啧啧啧的，“哇靠，季老板果然了不得。”
第123章 外面的世界下着大雨
万明城的语气兴奋，这次的风波和他关系不大，纯粹出于一种吃瓜的爽感。他们这些人从小都对这种事格外敏锐。
他告诉游昕昕，最近黎家突然开始满世界找她。
黎采薇之前黑料被人一波又一波源源不断推上热搜。本来不过是黎家大小姐私德不修的一点小事，对黎家声誉有损，但还不至于伤筋动骨。
充其量是校园里霸凌同学，私生活混乱，偶尔一点擦边违禁的事情。但是隐隐似乎幕后一直有人在推动，热度始终降不下来。
抽丝剥茧的，现在连带着黎琛做过的一些事都被曝光。
那些可不是再是女孩子打打闹闹的小事，都是一些绝对不能暴露在阳光底下的事情。一经曝光，几乎每一个都如同深水炸弹，在网络上掀起轩然大波。
“他们这一次可能是真的麻烦了。”万明诚这样说，“很明显，从你那件事闹上网络开始。就有人盯上了。大概是有人想要借此端掉整个黎家。”
是季楼做的吗？游昕昕在心里想。
“不是你家的那个楼总。”万明诚猜到她在想什么，“你大概还不了解季楼这个人。他虽然也狠，但做事喜欢用阳谋，光明正大的，杀人用刀，面对面的让你知道怎么死。”
“但如今是背后有人在搞黎家，趁火打劫。加上黎家不知死活地把季楼也惹毛了。这双管齐下的，黎家这一次是真的吃不消。”
原来事情已经发酵了很久。游昕昕想。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但季楼才逼不得对自己露一点口风。
脑海里不由出现那个坐在轮椅上早起晚归，每日繁忙，却依旧能够有条不紊的身影。
“我们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万明诚在语音聊天里这样说，“墙倒众人推。好的时候人人捧着，树倒的时候每个人都想踩上一脚。也怪黎家平时过度嚣张。得罪的人不少。”
“你要小心一点，保护好自己。黎家最近想要找你麻烦。他们觉得你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游昕昕嗯了一声，说了谢谢。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事情是他们自己做的。怪到我头上也没用。”
万明诚：“话虽是这样说，但那些人不是讲道理的人。我建议你现在最好不要来学校，我感觉黎采薇最近好像有点疯狂。恨你恨到了魔愣的程度。”
“知道了，我躲几天，不去了。”
游昕昕顺手点开电脑，浏览网页。
热搜词条里，不少记着围在黎家集团大门，堵住那两兄妹，拍照录像，追着他们询问传闻里的各种事件是否真实。
舆论半真半假卷成一个巨大的旋涡，汹涌澎湃，把无数相关不相关的人卷了进去，早已经不是任何人可以控制的。
她认真搜索过了，几乎没看到什么有关于自己的视频。好像有谁不惜代价，将最初那些她路过面的视频都删了。把她从这样混乱的舆论漩涡中择了出去。
网络是一柄双刃剑。她当初是走投无路才动用这样的方式反击。也做好了自己随时出事的准备。
游昕昕想如果不是有季楼在，那现在的自己应该在这漩涡的正中心挣扎，估计是死的最早的那一批。
挂了万明诚的微信语音通话没多久，游昕昕又接到了季明煦的通话请求。
“找我什么事？”游昕昕倒想听一听季明煦如今要说什么。“还是想劝我和黎家和解吗？”
季明煦那边停顿了一会，闷闷道：“昕昕，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有了一会，他慢吞吞道“昕昕，我和黎采薇分手了。这是我爸爸的意思。”
声音听上去十分疲惫，带着一点烟腔，几乎不再像是一个少年人。
游昕昕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一开始她对季明煦只是生气，现在她甚至觉得有些看不起他，乃至觉得他可怜可恨。
不论男女，在利益或者某种权威面前，轻易放弃自我，背叛感情，都是可鄙可悲的。
“昕昕，”季明煦疲惫地说，“黎琛和黎采薇在疯狂找你。你一定要小心，他们两兄妹是很可怕的人。”
“我听说他们为了拉你出来，说服了莫萍伯母和我爷爷给楼哥施压。但楼哥他……他没有搭理。”
季明煦声音萎靡，他很不想在游昕昕面前夸季楼。他一直觉得季楼一个废人，给不了游昕昕任何东西，比不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