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冷哼一声，眼中露出阴鸷的笑。因为今天季楼不会顺利结婚，他要把婚礼纪念日变成季楼的忌日。
季文翰垂头看着手表，嘴角的笑容浮现，时间正在一点点推进，距离季楼的死期已经不远。
今天他们父子的命运即将改写，命运的齿轮将重新转动。
只要过了今日，没了季楼这个碍事鬼。
他的儿子将会重新生活在阳光下，享受众人的追捧和崇拜，重新回到十年前的样子。而季家也会回到自己的手上。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熟悉季老爷子是一个怎么样的商人。
老爷子收走了季明旭手中的录音，却没有公开，也并没有交给季楼。这就说明父亲是舍不得他的。只要没有了季楼，最终老爷子也只能把家族交到他的手里，他才是最合适的继承人人选。
窗外升起一簇簇巨大的烟火，季文翰在烟火声中笑了起来。
绚烂的烟花在窗外炸开，火光照在他神色狠戾的脸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窗外的烟花吸引，没有看见他模样可怖的笑容。
嘭！——烟花在夜晚绽放。
交响乐团演奏起盛大交响曲，唱诗般宏伟的歌声里，乐章徐徐推进到高潮。夜空中的烟火爆发出眩目的光芒。
所有人的视线注视着天空中璀璨的光。
季文翰在这个时候扭头看向的房顶，阴恻恻地看着那光明照不到的阴暗处。
第251章 这辈子非彼此不可
热闹的酒店后台无数工作人员忙忙碌碌。
一道狭长的黑影从人群中一闪而过，穿着工作服，戴着工牌，瘦高个，一头长发扎成马尾从鸭舌帽后伸出来。
“兄弟，你是哪一组的，衣服脏了。”一个领班叫住他，按住他的肩膀，“更衣室有替换的，今天是季家包场，咱们得注重一些。”
那个人扭过头，灰色的帽檐下眼神带着笑，“啊，知道了，谢谢。”
“你手怎么这样冰？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那个人转身躲开按住自己肩膀上的手，“我先去换衣服了。”
领班看着那个人离开，看了眼自己的手，自言自语道：“这人怎么这么瘦？”
今天这场婚宴太大型了，很多外聘的团队来帮忙，他认不全也正常。
酒店各处都有人，带着鸭舌帽的男人隐匿在往来的来宾中后。
突然转了方向，径直路过了更衣室，去了酒店的后门，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他在后门口摘下帽子，擦了擦脸上的污渍，地板上折射出他的影子，竟是季乾。
季乾回头观察四周，确定左右无人，把后门缓缓开了一道缝隙，交叉双臂等了几分钟，一个瘦小的身影突然钻进来。
钻进来的女孩动作迟缓，眼神冰冷，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嚷着什么话。
“不要说话跟我走，”季乾语速很快。
黎采薇立刻抬头，季乾将她遮挡着，一路去了旁边无人的植物旁边。
这里都是一些高大的植物，投下的阴影练成了片，季乾站在其中，遮挡住了黎采薇瘦小的身躯，将她身上穿的绿色约束服遮挡得变成深色。
微风轻吹，刮着叶子沙沙作响，远处是婚礼现场的草地，依稀能听到那边的喧闹声。
季乾将口罩摘下，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他手指灵活把玩着。
“采薇，你想要报仇对吗？为哥哥和爸爸讨回公道。”
黎采薇猛然抬头，她今天的穿着比往日得体许多，至少没有污渍和错乱，死鱼一般无神的双眼冰冷无机质。
她用力地重重点头，身体轻微颤抖着，“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季乾很满意黎采薇的反应，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妹妹，你哥哥果然没有白白疼你。”
“哥哥？”黎采薇眼神中露出了迷茫，疑惑地呢喃，“哥哥……”
“好妹妹，你哥哥一直在等着你。”季乾按着她的肩膀，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只要你这次成功了，你很快就会见到哥哥。回到你的哥哥的身边。”
初秋的风已经带了些凉意，黎采薇迎着风打了个哆嗦，两滴泪掉落在季乾的衬衫上，迅速没入了衣料中。
“哥哥一直在等你呢，你想不想和你哥哥在一起？他一个人好孤单好难过。”
黎采薇抓着季乾的手臂，双眼睁得老圆，“哥哥？带我去找他。我想去找我哥哥。”
季乾感受着手臂上的力道，看着眼前的这个疯子，他忍不住笑起来，一脸兴奋地低声哄劝，“你按我说的做，就会和哥哥见面了。”
黎琛死在自己的手中，他的妹妹却对自己百依百顺，简直是一部人间惨剧。
他最喜欢这样悲惨的剧情。
悲剧才是人间最美的东西，能让人感觉到疼痛，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是一个活着的人。
今天在户外绚丽的烟花下，那一幕由他亲自导演的巨幕将会徐徐拉开帷幕。
真是令人期待。
季楼哥哥，许久没见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送你的结婚礼物？
浩浩荡荡的车队行驶在前往酒店的道路上。
窗外礼炮连绵不绝，盛大的烟火不断升空。
婚车中却很安静，只有季楼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反常。
他的双手放在膝盖上，他的双手生得极有风骨，修长白皙，此刻在膝盖上收紧，轻轻摩挲着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