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歌双手接了：“谢谢。”
季泽：“不客气！不客气！”
餐桌另一侧的气压很低，许嘉木瞥了眼脸色难看的盛奚，打了个圆场：“悠然，你和曼歌七月去前台那边配蘸料吧，等会儿要上菜了。”
宋悠然点着头。
三个女生先后离开席位。
林曼歌起身的时候，季泽殷勤地帮她拉椅子，笑脸盈盈地给她让位。女人走远了，他脸上的笑都没消。
直到——
小腿传来短促的疼痛。
有人踹了他一脚。
季泽五官顿时扭在一起，抬头就去找动脚的人。看到盛奚那刻，男人顿时泄了气，嬉笑了两声：“老大。”
视线里，盛奚脸色很沉。
眸光冷如利剑。
落在他身上，仿佛他已经是个死人。季泽：“……”
-
林曼歌拿着搭配好的蘸料回来时，先前的位置换了人。
季泽去对面了。
自己身旁的椅子，盛奚坐在那。
那杯酸梅汁也不见了，换成了柠檬水。
这时，季泽开口：“我有点儿热，这个位置上方就有空调出风口，我就换过来了。那个，林同学，虽然位置变了，但我依然可以——”
男人突然卡壳。
面部表情扭曲了半秒钟，立马改了说法：“我手断了，不能帮你夹菜了林同学。”
林曼歌不知道他在玩什么，应着：“没事儿。”
她绕过桌椅，走到先前的位置坐下。拿起汤勺，舀了半勺番茄汤加进蘸料碟里。大家都先后加汤，后知后觉发现——
六个人。
五个人有蘸料。
宋悠然给许嘉木配了蘸料，程七月给季泽捎了一份，林曼歌只拿了自己的。
盛大少爷没有。
这也是因为，他们一伙人出行，林曼歌会地给盛奚准备一份。久而久之，大家就都习惯了。
潜意识中就觉得：林曼歌有，盛奚也就有。
这两人是黏在一起的。
此刻。
餐桌鸦雀无声，只有中间沸腾的鸳鸯锅冒着’咕噜咕噜‘的响声。
季泽将脚从某人的脚下抽出来，立马逃离现场：“我去给老大拿蘸料，你们先吃。”
男人走的时候，脚还有点瘸。
林曼歌注意到了，随口问了句：“他怎么了？”
许嘉木：“估计是抽筋了。”
林曼歌：“……”
-
在吃的这方面，林曼歌偏爱海鲜类食品。
尤其是新鲜的虾蟹。
许是胃口不好，今晚她没怎么动筷。吃了半份凉面，喝了几口柠檬水就放下了筷子。
宋悠然：“不吃了吗曼歌？”
林曼歌点头：“饱了。”
她低头看了眼手表，拉开椅子起了身，“我妈给我发信息，让我回家一趟。辅导员那我请了假，晚上若是宿管查寝，七月你帮我说一声。”
“恩恩好。”程七月应着。
林曼歌走得很快，眨眼的功夫身影消失在店内。
没多久，盛奚也走了。
聚餐的气氛变得略微诡异。
几人看向对面的空位，盛奚桌前摆着一盘剥好的虾肉，还剩两只没剥。印象里，每次出门聚餐，盛奚都会给林曼歌剥虾。
他剥，她吃。
他将一整盘虾仁递给她，她笑着接过来。然后她会倒一杯他喜欢喝的果饮递给他，以玩笑的口吻跟他说：“辛苦盛少爷啦！”
今晚这情况——
从未见过。
宋悠然眉心蹙得很紧：“曼歌是不是因为落选了，生盛少的气啊？”
季泽吃着饭，没心没肺道：“应该是吧，平时林同学和老大拌嘴，但是没像今晚这样冷过脸，虾仁都没有吃呢。”
说起虾仁。
男人起身，伸手将盛奚剥好的那盘虾拿了过来。
这边三人：“……”
程七月试探地说：“假如今天社团全员投了曼歌，秦姗就只得到盛少的那一票，曼歌当选了主席，她估计也不高兴。”
季泽和宋悠然没听懂。
许嘉木懂了。
他偏头，与程七月对视了一眼，两人沉默不语。
许嘉木是盛父助理的儿子，从小与盛奚林曼歌一起长大，小学时程七月被林曼歌带入圈子，可以说四个人是青梅竹马。
大学才进入他们这个小圈子的宋悠然季泽当然不懂。
他们俩记得。
小学时期也出现过这个情况。
那是二年级上期。
一个班分成七个组，需要选七个组长。
于是，组内投票选小组长。
林曼歌得了五票，同组的一个可爱娃娃脸的小女孩得了一票，那一票正是盛奚投的。
气得小曼歌中午饭没吃。
午觉都没睡。
最爱睡觉的人不睡觉，情况相当严重。
小曼歌连着生了小盛奚三天的气，两人放学回家，她也不肯跟他并排走。小女孩怒气冲冲走在前，小男生亦步亦趋地跟在后。
期间，她也不跟他说话。
林夏夫妇带着她来盛家窜门，她也不肯来。
于是。
第五天傍晚放学，小盛奚终于忍不住了。校门外的人行道上，他背着小书包追上她，拉住她的手：“歌儿，你理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