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下长鞭,红着眼睛,头也不回的从人群中走开。
只留下怔愣在原地的众人,不明白为什么南疆小公主突然冲着他们公主发了这么大的一顿脾气。
苏幼虞远远的看着云初瑶的背影,忽然间觉得,云初瑶这脾气不太像是因为曦荣而发的。
甚至这滔天怒火中还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和崩溃。
曦荣呆坐在地上,半晌没有任何的反应。
女眷们都被带回了营地安置。
有天冥宗和禁军双重防守,都能让山匪闯进来,苏幼虞已经觉得很奇怪了,但是更奇怪的是。
皇帝知道了这件事勃然大怒,但也没有调来更多的禁军或者天冥宗的人来防守营地。
反倒是后来韩洺调来的驻军把营地防护了起来。
苏幼虞四下找着,也没有再看见武清,她心下不安,禁军去哪了?
天冥宗的人又去哪了?
苏幼虞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腰间那一枚玉骨哨。
她从来对这个东西都是避之不及,能不用就不用,没有一刻有这么强烈的渴望吹响它,或许吹响了秦封就会出现在她面前。
苏幼虞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了下来。
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咬住了她的裙角,还在不停地往外拽她。
苏幼虞一低头,就看到了阿呜咬着她的裙角,哼哧哼哧的拽她。
小家伙比起第一次见长大了一圈,力气也大了很多。
苏幼虞弯身,“怎么是你啊?郡主呢?”
阿呜松了嘴,朝着苏幼虞,“嗷呜嗷呜”的叫了两声,接着回头朝外面跑了几步停下来看她。
苏幼虞意识到它是想要带她去什么地方,便起身跟上去。
竟然一路跟到了宫苑里关着匪王的简易刑房,门口禁军把守,得知是苏幼虞帮忙擒获的匪王也就放行了。
苏幼虞心下那股不安越来越重。
刑审……一般不是天冥宗的人更加拿手吗?
为什么是禁军?
阿呜停在门口担心的朝里面望,苏幼虞一进去,看见里面云初瑶手里握着刑鞭,坐在那匪王的对面,鞭子重重的抽打在匪王已经满是血痕的身体上。
云初瑶眼睛发红,一下又一下的打着。
“瞧不起公主是不是?!”
“觉得公主只是瓷娃娃,任由摆布是不是?!”
“你来玩我试试!”
匪王似乎是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咬着牙笑道,“南疆小公主确实与众不同,作为质子,竟然还能替别人审犯人。”
云初瑶说话的声音语气都变了,再无半分从前稚嫩,“我警告你一次,我不是质子。”
话落,重重一鞭下去,皮开肉绽!
她语气里那股凶狠杀意,让苏幼虞一瞬间仿佛看到了秦封。
“你不是质子是什么?”匪王倒也是个硬汉子,咬着牙忍下来,还笑着刺激她,“你们南疆真那么有骨气,你父王真那么有种,还派你一个小姑娘来做什么?”
云初瑶又是一鞭直接打在了他的嘴上,匪王的嘴瞬间血肉模糊。
她的嗓音又低又狠,“是我自己要来的。”
匪王面部表情因为疼痛有片刻的扭曲,仍旧挑衅着在云初瑶身上扫了一圈,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把自己送上门,小公主真豁的出去,这么爱讨好这不忠不义恶贯满盈的狗皇帝?”
云初瑶忽然扔下了鞭子,手里猛地多了一把短刀!
她朝着那匪王阔步走了过去!
旁边禁军吓了一跳,立马上前拦,“长明郡主不可!还得审他问话,不能杀!”
“滚开。”云初瑶嗓音幽沉的不像话,一字一顿的说着。
“滚,”匪王笑了,“你们快滚开,让她杀了我。说来也巧,我上山前,巡山的兄弟报了个信,说那天冥宗在西边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叫我事成之后去看热闹。”
果然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两个女孩子脸色都变了。
“可惜没想到我中途失手,”匪王也并非轻易能称王,他早早就知道秦封和南疆的关系,还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笑得很贱,“可我兄弟还一直在那边盯着,杀了我,那秦封的尸首我也不用告诉你们在哪了!”
第229章 我要你们给他陪葬!
苏幼虞恍惚间觉得窒息非常,像是丧失了呼吸能力,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不可能!
这不可能!
秦封他怎么可能会出事?!
云初瑶眼前一花,身形晃了下,险些没有站稳。
苏幼虞回神,下意识伸手扶住云初瑶,适才发现云初瑶比她状态更差,眼底满是红血丝,整个人受了绷紧的力道就显得格外虚浮无力。
像是随时可以晕倒一样。
苏幼虞想起来,之前听说云初瑶是生过一场大病,进京之前才刚刚调理好一些。
云初瑶回神,突然一把推开苏幼虞,气息不匀的大步上前,一把拎起了匪王的衣领,“你什么意思?!他怎么了?你敢动他?!”
“我与秦大人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动他,满皇城里能动秦封的人还能有谁?”匪王似乎很满意云初瑶被他激怒的样子,“瞧瞧,秦封替那狗皇帝办事,最后落得什么下场看到了吗?”
云初瑶短刀直挺挺的插进了匪王的肩膀!
她的手有细微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