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沉离站在旁边，照顾着童晚。
他像是熟知童晚的所有喜好，夹过来桌上的饭菜，同样也会按照童晚最近的口味进行一点调整。
霍昭沉默许久，眉头紧皱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总觉得沉离眼下的举动，反倒更像是对他的一种挑衅，像是在告诉霍昭。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比他更懂童晚的喜好。
霍昭顿时觉得嘴里的东西索然无味，味同嚼蜡。
他慢吞吞的咀嚼着，盯着对面的沉离。
大概是带了浓重的敌意，以及剖析意图，霍昭心里对于沉离那股熟悉感越来越浓。
在沉离低头又抬眼的一瞬间，霍昭脑海中电光火石之间的闪过什么东西。
霍昭微微一顿。
眼前沉离的样子和多年前，执掌西厂的斯穹完全重合。
轮廓骨骼，只不过是面部五官有些出入，再加上眼尾那一颗既具有迷惑性质的泪痣。
霍昭冷不丁的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声打破了屋子里的宁静，童晚也抬头看了过去。
“奴才沉离。”
“沉离？”霍昭轻轻呢喃着他的名字，“沉离……”
霍昭沉吟片刻，复而询问，“你认识斯穹吗？”
沉离很是自然的摇头，“斯穹大人的名号，曾经也有不少人跟奴才提起过，说斯穹大人与奴才有些相似，但是可惜奴才进宫的时候，就听说斯穹大人已经被处死了。”
第1308章 湘湘别怕
霍昭眉梢微扬，“这样。”
霍昭浑身上下都有些警惕。
事实上当初他与斯穹并没有太多相处的机会，也没有怎么见过斯穹，无非是宫里的事情偶尔会交给斯穹处理。
只是因为斯穹全权处理的童晚“丧葬”，所以霍昭格外有印象。
后来的时候，说是斯穹别有所图是苏幼虞提出来并且留给武澄他们去专门调查的。
送到霍昭面前的就只有最后的调查结果。
霍昭当年给天冥宗放权很大，基本上很多事情不需要直接给他审批，天冥宗就可以全权处理。
他们是如何处置的斯穹，他都没有过问。
再者就是几年前秦封南巡出事那一次，斯穹从游船上被抓，然后带回宫同样是由韩洺处死的，这些事情霍昭都知道。
但是印象并不深，可眼前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大约是察觉到了什么，童晚出声打断了霍昭的回想，“沉离已经跟在我身边两三年了，他不是斯穹，若当真是在皇宫之中别有所图，也不至于一直在我锦翠宫，连门都不出。”
“你见过什么别有所图之人，天天围着我转……”
童晚话说到一半，看见霍昭的脸色非但没有缓解，反而还愈发阴沉，就察觉到了自己这话听上去又不太好。
霍昭轻轻眯了眯眼，脑海中那句“天天围着我转”又莫名其妙盘旋了一阵。
心里瞬间像是被打翻了什么，整个人都无法再安宁下来。
灵湘像是也察觉到了周围氛围的异常，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吃饭，又变成整个样子了。
灵湘小眉毛皱了起来，轻轻拉了拉霍昭的衣袖。
小动作倒是直接拉到了霍昭的心里，他焦躁的内心被小灵湘抚平了一些。
紧接着就听到灵湘出言帮沉离说话，“沉离伯伯他来了我们这里对我们都是极好的，照顾母亲照顾我都是很上心的，这么多年了也不会是什么坏人。”
霍昭刚刚被抚平的内心瞬间又被一只大手牢牢攥住，攥得他有些憋闷，“伯伯？”
灵湘一怔，发觉自己是情急之下，不小心把平日里的称呼也叫了出来，“不是，是灵湘失言。”
“灵湘可没有失言。”霍昭嗓音很淡，迅速就将灵湘刚刚那声伯伯和几日之前，他从灵湘口中听到的。
“那位伯伯当真是挺细心的，不仅知道我适合什么，还知道我母亲的喜好。”
霍昭适才明白，灵湘头上那个不舍得摘的海棠花是谁给送的。
霍昭手里的筷子被他握得紧了又紧。
半晌霍昭突然放在了自己的瓷碗上，硬是一口也吃不下饭了。
“啪嗒”的清脆声响回荡在屋子里，像是按下了什么暂停键，所有人都突然安静了下来。
灵湘还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皇叔，我……”
“湘湘别怕没事，只不过皇叔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与你没有关系。”霍昭直接起身，一起身就看到了桌子对面，一站一坐的沉离和童晚，这两个人眼下到当真像是一对璧人。
第1309章 恭送王爷
童晚不仅对他不设防，他还能够知道童晚所有的喜好，甚至霍昭明着问都问不出来，一靠近她她就要躲，更遑论霍昭还能再做什么让她卸下防备。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这个沉离都比他有着绝对性的优势，除了这个沉离是个太监以外。
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一般，霍昭觉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气来。
他背着手，“皇宫里还有要事需要处理，本王就先回宫了，免得本王在这里，你们做什么都不太自在。”
霍昭往外走了几步，“这几个侍卫跟着你们，以免夫人什么时候又不小心落单。”
童晚听着霍昭话里有话，看着他离开，也没有要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