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阮老头子瞥像了局促的阮春花:“咱们一家人都齐了,这边也烧不了饭,没地儿坐下好好说会话。”
阮老头子看了眼天色,心下叹了口气,也是别无选择了。
大闺女一家都饿的脸蒜黄,夏草一家也来了,老阮家这里根本没地方坐下,也不好让大房二房出力招待。
于是阮老头子道:“花儿,你把大华和娃们都带上。我带你们去老三家认认门,顺带坐下把这段时间家里发生的事都跟你们说说。”
阮春花纠结了一下还是点头了,不是因为想认路,而是因为想知道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究竟是什么事会惹得一向教育他们‘家和万事兴’的爸妈会同意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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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又转路到了村尾。
板车上坐着方大华、抱着二妞的大娃,还有抱着儿子的夏草,黄武拉着板车,阮老头子带着阮春花在旁边走。
走了三四里路才到了村尾。
一过来,众人就看到两个小楼房。
“那家不是没人住的吗?”阮春花神色疑惑的看着稍矮一点的旧两层楼房,又看向崭新的高一点的新楼房。
“今年人家搬来住了。”阮老头子解释了一句,而后道:“家里头闹分家事因为老二家的闹了几回事。这房子是你三弟靠着你三弟媳妇盖起来的。”
这话一出,阮春花和阮夏草点了点头。
老阮家就是举全家之力也不一定能盖的起这个房子,但要说是三弟媳妇,那还有几分可能。
“都进屋吧,剩下的我慢慢跟你们讲。”
第325章 她的善意也是分人的
一进屋,众人便瞧见了正在屋檐下踩着缝纫机给家里人做衣裳的苏桂兰。
“爸。”苏桂兰仰头一看,微微惊讶:“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
说完苏桂兰起了身,一抬眼看到板车上被拉着回来的两个人,苏桂兰的眸色里闪过一瞬的担忧。
阮老头子领头进了院子,看到自家老三媳妇眼里担忧的神色他冲着苏桂兰露出一个略带歉疚的表情,开口解释道:“她们两姐妹今个早早的赶上同一天回家来了,你妈去县城猪场去了现在不在大队。”言下之意就是要麻烦老三媳妇受累做顿饭招待一下。
虽然老两口跟着三房一块住,但头回带着已出嫁的闺女回门,阮老头子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在老一辈的眼里,分了家以后能当家做主的就不是老两口了,所以自然许多事不能像从前一样随心所欲,起码要交代清楚。
“爸,这是应该的。”苏桂兰一听这话便点头应下了,再看板车上大姐夫和二姐苍白的脸色,她立马主动分担道:“爸,你先带大姐二姐他们去堂屋里坐下歇着,我去灶房里做点热饭端来。咱们边吃边聊。”
说完苏桂兰给了众人一个温和真切的笑容便去灶房了。
她哪来能不清楚为什么公公会把大姐二姐带回来,可既然已经分家了,那阮家就不分几房、几房。三房的家就是爸妈的家,同样也就是阮家两个姐姐的娘家。
婆婆不在家,由她来招待回门的姐姐,并不是说理所应当但也是自然而然的。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活也并不需要分的那样清楚。
如果事事都要分清楚,争高低,生怕多干了少得了,那就不算是家人了。
当然前提是‘对待家人’。能被她认可的家人,她自然会善待。阮家两个姐姐都是好的,所以她愿意把两个姐姐当做家人去对待。
但如果是遇到一些拎不清的亲戚,她可没那份耐心去伺候。
她的善意也是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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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桂兰去了灶房后,其余人便被阮老头子给带到了堂屋里。
阮老头子还体贴的给方大华准备了个靠背的椅子,总之坐着能舒坦、体面些。
四方大桌上,阮春花方大华坐在一边,阮老头子抱着二妞跟大娃坐在一边,阮夏草和抱着孩子的黄武坐在一边。另外一边空着,是给老三媳妇留的。
阮老头子看了看外面,烟囱徐徐向外冒起了烟,他抬起脸,眼神对上桌上的人,语气不徐不缓的讲述道:“这事得要从几个月前说起了.....”
“今年大队双枪的时候三房锦宝落了水差点没了,好不容易救回来,死里逃生意外好起来不傻了,可二房的金凤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后续又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
阮老头子将他知道的一些事一一讲了出来。
阮春花脾气向来火爆,听了这话她气红着眼:“孙金凤那贱货咋能骂个死里逃生的小娃娃,那个遭天谴的白眼狼!嫁过来吃穿不愁却没干半点好事!当时要是我在家,老娘非得用踩了鸡屎的破鞋底抽烂她那张贱嘴!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都不晓得,几十年的日子怕是都混到狗肚子里去了!”
阮夏草虽然不怎么吭声,但也点了头,说明认可大姐这话。
接着阮老头子又说到:“她诅咒咱老阮家的,指着你妈鼻子说她是个‘死老婆子’,你们妈听到后差点被气死过去,要不是锦宝拉着缓过来了气,估摸着......”
听到这阮夏草攥紧了拳头,阮春花直接猛拍桌子站了起来:“阮建党呢!阮建党那个蠢货在哪!看我不拿扫帚抽死他这个蠢蛋!该他说话的时候他连个屁都不敢放,下个蛋都比生他强!真是个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