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对上李振华森然的目光，猛地全身一抖。
“我...我那天就是凑巧看到，我没跟别的人说过了。”
李振华继续问;“你认真想想，连小汪都没有说吗？”
这一次李玲马上摇头，坚定否认：“没，真的没有。”
李振华眼神还是没有离开李玲，像是在用眼神质问李玲，是否真的没有说谎。
李玲被自己父亲盯得委屈，眼睛里已经开始蓄起泪水。
李振华烦躁摆手：“行了，你出去吧。”
在李玲如释重负转身离开的时候，李振华的眼睛丝毫没有离开李玲。
目光甚是意味深长。
......
从娘家出来，李玲兴致不高，一路都没怎么说话。
直到汪春林问起她怎么不开心的时候，李玲终于忍不住气愤地跟汪春林吐槽。
“也不知道我爸发什么神经，硬是问我为什么跟着苏岑，她自己没问题还怕我跟着吗，还问我有没有告诉别人。”
“像造谣沈师长这样的事，谁敢随便干啊，肯定是不懂军营规矩的人干的，说不定就是苏岑自己放出来想推到我们身上的都不一定呢。”
汪春林眼神一闪，大掌安抚性地摸了摸李玲的头。
状似无意地随口一问：“那你说了没有？”
李玲下巴微扬，像是在跟汪春林讨奖赏一样。
“说什么？当然说没有啊，你当然不能跟这件事搭上关系，不然像我爸那样背上处分怎么办？”
闻言汪春林笑了出来，手指捏着李玲的脸颊，样子甚是宠溺。
“媳妇你对我真好！能娶到你真是我的福气。”
......
从南洋边境回来后。
闵旭辗转了好几趟火车，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回了常宁岛。
一进师长办公室，闵旭就一脸肃穆地对沈高毅敬了个军礼。
沈高毅见闵旭这样，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能让闵旭在任务结束后这么严肃敬礼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闵旭从军服外套里小心翼翼掏出一本书，书本的书页已经不是寻常的纸张的颜色，干涸的血迹异常刺眼。
他郑重把书放在办公桌上，再一次对着书敬了个军礼。
“在我们找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被敌方发现，林向军在他们的一队人的掩护下，带着情报逃了出来。”
说着，闵旭想起自己找到林向军时的情形。
那才19岁的孩子，身上的枪窟窿就有十二三个，身上军绿色的迷彩作训服早已经被染成暗墨色。
直到看见他们到来，那孩子脸上才终于露出笑容。
林向军知道自己活不成了的。
但那孩子的任务是把情报带出去，所以即使在浑身都疼的情况下，他都不敢闭一下眼睛。
终于把情报交到援军手上，林向军只来得及交代几句，就永远闭上了双眼。
闵旭忍着鼻子的酸意，向沈高毅报告着林向军交代的一切。
“军中有情报份子，据林向军所说，在我出发不久，敌人就收到情报，行动明显警惕起来，就是这样，他们在准备深夜行动的时候，被敌人提前发现行踪，只能跟敌人殊死一搏。”
“但敌人武器精良，他们队长只能放弃生命，让大家改路寻找重要情报，全体掩护最小的林向军，让他带着情报逃出来。”
“在我们找到林向军的时候，林向军已经无力回天......”
只是听着闵旭的话，沈高毅就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严峻。
这一切都是拜那该死的情报份子所赐！
一想到林向军才只是短短的19岁，这么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他身后还背着一队十几名队员的性命，就是这样的使命，才让他在身中十几枪的情况下，忍着失血过多的疼痛都不敢闭眼。
他怕自己闭上眼睛会就这么睡过去，错过了援军。
沈高毅抬手用力擦着要溢出来的眼泪，手掌粗粝的老茧磨得眼睛都红了。
手里还紧紧抓着那本书，抓得指尖都有些发白。
“我们一定要把混在里面的敌人全部找出来，这样我们才对得起他们的牺牲，我们没时间难过，这本书里的名单还等着我们一一查核。”
闵旭坚定点头。
随即提起了他出任务前遗留下来的问题。
“苏岑那边，这段时间有异常吗？”
“没有。”沈高毅回答得干脆利落。
他明白闵旭的想法。
要不是他这段时间一直看着苏岑，并且跟苏岑有工作上的接触。
或许他也会第一时间怀疑苏岑吧。
毕竟苏岑有嫌疑，而且是第一个知道闵旭出任务的人。
但事实也证明了，苏岑没有问题。
不止没有问题，苏岑还会是国家未来发展的强悍中坚力量。
沈高毅把调查报告往闵旭那边推，示意他自己看。
“苏岑那边你要放一放了，苏岑现在已经是国安部重点保护目标。”
在他把图纸秘密送上去之后，老陆的电话在看到图纸的半个小时后就打过来了。
照老陆的话说，苏岑就是研究军兵器工程的天才中的天才。
都还没等他申请秘密保护，老陆就已经先一步跟上面申请。
要不是苏家的海外关系还没洗清，苏岑的身份也不宜曝光，老陆估计都跑来跟他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