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山南回身过去开了车窗。
外头的民警瞧见副驾上悲伤到不能自已的沈书砚,多少是有些疑惑的。
询问道:“两位,身份证出示一下。”
贺山南并未出示自己的证件,而是说道:“刚才坠楼的那位,是她的父亲沈策安。她现在情绪有点奔溃,出现了失声的情况。关于沈策安坠楼的具体情况,回头我们会去警局了解。希望警方能尽快找出真相,让家属安心。”
对方交换了一下眼神,才说:“沈女士,节哀。但如果方便的话,能跟我们去做个笔录吗?死者生前是否跟你有联系……”
“她现在失声了,没办法给你们做笔录。”贺山南声音淡淡地打断。
很快,贺山南从车内的小柜子里拿了一张名片出来,“具体事宜,联系这位律师。我现在要送她去医院,你们不放心,可以派人跟着。”
沈书砚的情况的确可以用糟糕两个字来形容。
贺山南不是很明白,沈书砚跟沈策安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甚至可以用很差来形容。
但沈策安坠楼,她哭到失声,显得他们父女关系很好一样。
民警那边没多做阻拦,派人跟着贺山南的车,一路跟随到私人医院。
经过检查,沈书砚这是因为极端情绪导致的暂时失声,是心理上的原因,具体的恢复情况要看后续她心里状态的调整。
可能好起来很快,也可能需要一个治疗的过程。
也跟警方那边表示,沈书砚现在的情况不合适配合他们调查,可能会加重她的病情。
得到这个诊断之后,警方那边就只留了个电话,说什么时候方便的话,就给他们打电话,会有人过来跟进。
并且表示,家属这边有什么发现的话要及时告知他们,这样更利于案件的侦破。
沈策安到底是自杀,还是怎么的,总归是要在调查之后,才能有一个确切的答复。
等一切安静下来,病房里只剩下沈书砚跟贺山南两人。
他刚要起身,就被病床上的沈书砚攥住了手腕,冲他摇摇头。
贺山南:“不走,去拉窗帘,你睡一觉。”
她还是不松手,执拗得很。
“行吧,不拉。”贺山南妥协,坐回到床上。
刚刚坐下,沈书砚就钻进了他的怀里,仿佛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他的怀里。
他说:“你不是把沈策安的坟都挖好了,他死了,你不是该放烟花爆竹?”
如果是在更早之前,沈书砚绝对会买烟花爆竹庆祝他下地狱。
可现在,爱不动,恨也找不到理由。
自然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贺山南低头看她,怀里的人眼睛依旧泛着红。
他把她的脸捧了起来,低头,亲在了她的眼帘上,“别哭了,话说不了,眼睛再哭瞎了怎么办?”
第141章 难哄
其实本来可以忍住的。
但贺山南此时温柔得不像他。
沈书砚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底蓄满了眼泪,所以模糊了视线,所以他的轮廓变得十分模糊。
眼睛一眨,充盈的眼泪便从眼眶滑落下来。
落在男人的手背上,晶莹剔透。
贺山南眉心微微拧着,声音也不似刚才那般温柔,低斥一声,“说不好是吧?”
细声安慰不行,沉声斥责也不行。
贺山南是没见过像沈书砚这般难哄的女人。
低头,便吻在了沈书砚的唇上。
将她摁在病床上,并不温柔地吻着,甚至还咬着她的唇舌。
脑海中依稀想起他很早之前说过的一句话。
——疼痛是最好的管教。
她痛。
一开始是心理上的疼痛,随之而来的是身体上的疼。
复杂的情绪在贺山南毫无章法,甚至是毫无顾忌的亲吻中慢慢恢复过来。
在他试图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沈书砚扣住了他的手腕,乞求一般地摇头。
贺山南本来也没想怎么样,眼神沉沉地看着她,问:“还哭吗?”
他好凶,果然刚才的温柔都是装的。
没等到她的回应,男人作势要有所动作。
她连忙摇头,不哭了,不敢哭了。
还拿手把脸上的泪水全都抹掉。
委屈的模样好像刚刚被贺山南狠狠欺负了一番似的。
他看得心里头蹿上来一簇火,低声道:“好好哄你不要,非要我凶你。凶了你又委屈,一副好像我让你哭这么凶的样子,沈书砚你这脾气谁惯的。”
显然不是他惯的。
男人又说:“沈策安死了就是死了,活不过来。一个毫无责任感的男人而已,至于你这么为他哭?”
“真要是被吓到了,回头找个大师给你驱一驱。连死都要死你面前,你为他哭什么?”
是了,在贺山南眼里,沈策安就是那么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毫无责任心的父亲。
所以沈书砚此时此刻情绪的失控,在他眼里看来,就是被吓到了。
看她到底是止住了眼泪,贺山南的声音也没有像刚才那么冷硬。
他给沈书砚把被子拉上,说:“睡一觉,可能待会儿醒了就能说话了。”
沈书砚这会儿睡不着,一点困意都没有。
“不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