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山南的确没那个牵线的心思,主要是蔡老看到那个视频之后,的确问过他关于周尤的事情。
他顶多算是,顺水推舟。
……
殡仪馆内。
沈书砚将沈书墨拉到边上,让江咏梅跟江知安祭拜。
站在棺木前的江咏梅却将白菊丢在了地上,用鞋底肆意踩踏。
她凄冷的声音在灵堂里响起,“沈策安,我当年是真的信了你会给我跟女儿一个美好生活,信了你是真心实意地对我们,想要弥补我们。我真的是,太天真了。”
将白菊碾到稀烂的时候,她收回左脚,目光里带着恨意地看着棺材里的人。
说道:“不过你现在死了,我也就不跟一个死人计较。”
说完,她拉着江知安离开。
离开的时候,那双冷厉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沈书砚跟沈书墨,像是要把他们两生吞活剥一样。
江知安是不服气的,“怎么就这么走了啊妈,沈策安肯定给他们留了钱——”
“你闭嘴!”江咏梅呵斥江知安一声,快速地将江知安给拉回了车上。
江知安这下完全忍不住了,说道:“妈,你真的就不计较了吗?沈策安最后给你的账本是假的,上面所有的证据都是假的,程立到现在还在问我真的账本在哪儿,他觉得我在愚弄他!我们两为沈书砚他们挡了多少灾祸,你真的就这么算了吗?”
江知安先前投靠贺山南的时候,留了一手,同时还钓着程立。
结果贺山南那边翻车了不说,现在程立对她那是下了狠手,她要是不把真的账本找出来给程立,她觉得自己可能会死。
“那你觉得能怎么样?”江咏梅到底是被沈策安给愚弄了那么多年,说不愤怒,是假的。
但一直到账本的事情露馅,江咏梅才幡然醒悟。
她觉得自己真的傻,也觉得沈策安真的狠。
“能——”江知安怔愣片刻,“刚才你不是也听到了么,那个疯子说沈书砚有个儿子,沈书砚就只怀过贺山南的孩子,所以那个儿子是她跟贺山南的。沈策安不是希望他女儿结婚生子过上幸福生活吗,那就偏不让他如意。凭什么都是他的女儿,他要这样对我呢?”
江咏梅听到“都是他女儿”这话的时候,心里一抽抽。
江咏梅忽然笑了出来,伸手抚摸江知安的脸颊。
江知安被母亲这笑,弄得心里头没底,有些哆嗦地说:“妈,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
“没什么,我就是忽然想起来,我认识沈策安的时候,他就是个非常聪明且极度狠厉的角色,从来不会原谅背叛他的人。”
怎么忽然某一天,就找到了曾经背叛过他的人,把她和女儿接到了大房子里,说过去几年委屈她和孩子了。
那时候的她,一面如履薄冰,一面在他的弥补中心安理得。
她风光无限,地位甚至一度超过当时的正房太太赵曼丽。
旁的人见了她,还得喊一声小沈太太。
聪明如沈策安,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江知安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呢。
……
把沈策安葬礼办完,沈书砚整个人都挺累的。
葬在了沈家祖坟里,的确是先前沈书砚挖的那个坑,但深度不够,也没请工人挖,沈书墨动的手。
墓碑是找人刻的,赵曼丽没允许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墓碑上。
她不想。
夫妻一场的情谊仅限于送他最后一程,终究是无法原谅他曾经背叛过婚姻。
回到城区,赵曼丽带沈书墨下了车。
问沈书砚要不要到家里吃个饭,她摇摇头,说不去了,想回家睡觉。
赵曼丽也没有继续挽留,催促着沈书墨赶紧回家。
沈书墨跟沈书砚挥挥手,然后牵着赵曼丽的衣服一角,往住宅楼里面走去。
赵曼丽的生活的确没有以前的锦衣玉食,但至少是平安无虞的。
比起沈家那些坐牢的,死了的,逃到国外的,可以说得上是全身而退了。
沈书砚坐在后座上,想了一会儿,跟司机说:“师傅,去白象居。”
她想去白象居睡个好觉。
刚到白象居,她手机就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贺山南打来的。
她好像,忘记给他回消息了。
第174章 不信
沈书砚洗了个澡,让自己陷在据说是两百多万的床垫里。
很快,困意来袭。
白象居对沈书砚来说有种说不上的安全感,这个地方是当初她最窘迫那段时间里的避难所。
在这里她不用担心被找到,不用担心各种各样的问题,像是缩在了最安全的壳里。
当然,另外一层原因是,这个公寓里处处都充斥着贺山南的气息。
陷在柔软的床上,仿佛是陷入了他的怀抱之中。
她能安心入睡的日子并不多,在白象居的时候占据了一大半。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自己被重物压住,半睡半醒之间,是男人密密匝匝的吻。
吻得很重,密不透风。
在她逐渐迷失的时候,那人狠狠地在她脖颈上咬了一口,仿佛要将她动脉咬破一般。
猛地睁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贺山南。
带着点怒意的贺山南。
她双眼迷蒙,一副没睡醒委屈模样,低低地喊:“南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