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山南只是抬脚,手工定制的皮鞋碾在他脆弱不堪的手臂上。
他如撒旦降临一般,居高临下地看着路易,说:“是我的错,没有早点告诉你,沈书砚这个人,你动不得。”
贺山南借着踩在路易手臂上的力道,站了起来。
二次碾压让路易痛苦地直冒冷汗,已经是喊不出来的疼。
但是贺山南没有再看地上的路易一眼,而是吩咐保镖:“处理干净。”
处理干净的意思是,路易这个人的手,是要废在这里。
而且,不会有任何的证据指向贺山南。
不会有人知道是他。
二十八岁的贺山南,已经不会像十八岁那年的他,留下可能威胁到自己的证据。
他从路易的房子里面出去,上了车。
车子没有立刻启动,他透过车窗看房子里面的动静。
保镖在里面收尾,窗边是来回走动的身影,不时传出东西被砸烂的声音。
可这些,贺山南知道好像不能让沈书砚觉得好受一些。
她很难受,他看出来了。
看出她不知如何开口,看出她极力控制情绪又忍不住。
贺山南一开始并不清楚这件事,只在跟沈书砚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电话莫名被挂断,他又打了过去,沈书砚还是给他挂断。
她说了她要处理事情,他虽然有疑惑,但还是听了她的话。
是后来珍妮打电话给他,说沈书砚去了警局。
他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重要的会议桌上,贺山南第一次不顾合作方,勒令梁朝立刻安排去伦城的航班。
到了伦城没见到沈书砚,也没收到她的回信,一条消息都没有。
他就在公寓楼下等着,等到沈书砚回来。
因为他在想,沈书砚愿不愿意让他知道这件事。所以他没有贸然到医院去找她,出现在她面前。
那种感觉不是去陪伴她支持她,而是将她推到另外一个深渊里面。
他想说他不在意,不是她的错。
可当时的情况看起来,并不是他在不在意比较重要,而是,沈书砚自己会不会在意。
她把浴室里面的沐浴乳洗发液都用光了,好像也没有将身体上的那种恶心感给洗掉。
从心理上厌恶,不被允许的触碰。
片刻之后,保镖从房子里面出来,弯腰对车内的贺山南说:“已经处理干净了,但是我们在他的手机里面发现了他给沈小姐拍的照片,还散播了出去。”
贺山南觉得,废了他的手,都已经是轻的。
“想办法把散播出去的照片全部销毁。”
“是的,明白。”
贺山南关上了车窗,让司机开了车。
他回到沈书砚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她在画室的懒人沙发上睡得很沉,他走的时候她是什么姿势,她这会儿还是什么姿势。
贺山南将外套脱下来轻声放在旁边,安静地走过去和她一起靠在懒人沙发上。
他的手从沈书砚的脖子下穿过去,另只手扣在她的腰腹上,把人带进了怀里。
沈书砚几乎整个人都被贺山南抱进了怀中。
紧紧地,搂着她。
第493章 愿望
沈书砚睡得不沉,贺山南回来没多久她就醒了。
有些恍惚,一觉醒来自己在贺山南怀中,好像这两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贺山南没有走,她也没有跟路易发生什么。
就像是一场噩梦。
但疲惫的感觉提醒沈书砚,那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
“醒了?”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很近,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的,“要不要再睡会儿?”
他大概根本就没有睡,所以她轻微的动作,都能被他捕捉到。
沈书砚定了定神,试图从他的怀中出来。
但男人用了力,不是她现在能挣脱出来的。
沈书砚有短暂的卸力,放弃挣扎任由贺山南抱着。
贺山南有些自顾自地说:“睡不着的话,陪我聊会儿。”
“聊什么。”黑暗中,沈书砚沉声问贺山南。
“要过年了。”
沈书砚不知道贺山南在开什么玩笑,现在也才十月头,距离过年还有小半年的时间。
所以他没有回答。
贺山南说:“前两年过年,在星城,你问我有什么新年愿望。”
沈书砚的记忆被贺山南拉回到两年前的大年三十,她去星城看点点和沈书墨,结果贺山南在家里跟父亲起了争执之后就去机场找她。
于是,两人在星城的酒店里度过了大年三十。
那时候的沈书砚还说她的新年愿望是希望他永远开心。
那些跟贺山南有关的记忆,沈书砚好像不用特别去回忆,就能很轻易地想起来。
“以前我觉得,只要我想,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也没有我保护不了的人。果然,那时候太年轻,太嚣张。但是,人总是要为自己的年少轻狂付出代价。”
那时候的贺山南,恣意张扬,春风得意。
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世界都被他踩在脚底下的张狂。
他的家族以及他父母给予他的财富与地位,加上他自身的能力,让他的确有睥睨一切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