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当时没有那么敏感,或许会有所不同。
自己太敏感怎么怪别人。
他知道魏晖州想要让他对太子不满。
若上一次没有听到父皇说那些话。
他也许会如魏晖州所想那样,不会那么轻易转过弯。
现在,不然。
“其实当时我也替你不平,回去告诉母妃本也是想着让母妃替你撑腰。”
能将背后告状说得如此清丽脱俗,魏霖州不得不佩服魏晖州睁眼说瞎话的能力。
“想想,但是年纪小太天真,他是太子,母妃就算心疼你,也不能做什么。”
“从小,咱们兄弟几个就太子最得父皇看重。”
“在父皇心里,好似他只有太子一个儿子,我们其他人算什么?”
魏霖州,“所以二弟今日特意说起陈年旧事,是想跟我抱怨父皇偏心?”
“不瞒大哥,我今日过来是想要问大哥一句话,希望大哥可以如实回答弟弟。”
魏霖州神色意味不明,“你说。”
“弟弟想问大哥,这些年,父皇如此忽视我们兄弟,你心里难道就没有怨恨过父皇?”
“这意思是,你心里一直在怨恨父皇?”
真可笑,魏晖州有何理由怨恨父皇。
父皇因为对唐家的愧疚,对惠妃跟她生的这双儿女其实都不错。
除了太子,父皇最疼的就是这两兄妹。
魏晖州没有否认,“今日过来本就是想要与大哥说说心里话,既然如此,我也就有什么说什么。”
“咱们兄弟关系比其他人亲厚,弟弟信得过大哥的为人。”
“没错,我心里确实无法不怨父皇。”
“父皇重嫡轻庶,太子年纪比我们轻,阅历比我们兄弟几个都浅,就因为他是嫡子,所以出生便是储君。”
“凭什么呢?母妃家族有功劳有忠心,哪里比霍家差了?”
“父皇将我们兄弟几个留在京中,你以为他是因为舍不得我们几个儿子吗?”
“他那是怕我们有自己的封地后,壮大自己的势力,给太子留下后患。”
魏霖州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放下之后才问:“就算你说的有道理,那你能怎么办?”
魏晖州等的就是他这句。
“若是弟弟有把握挫一挫太子的锐气,也让父皇对我们刮目相看,大哥怎么想?”
"你这么说,我不明白。"
魏晖州不信,“大哥莫要与弟弟开玩笑了,你那么聪明,会不明白?”
“别是心里不愿意帮弟弟吧?”
魏霖州眉头微动,“你说的帮,是怎么个帮法,具体说说看?”
魏晖州先提目前他们的处境。
“父皇将我们留在京中,表面上给了我们实职,看似对我们委以重任,实则也斩断了我们的手脚。”
“若有朝一日父皇退位,太子登基,若他容不下我们兄弟,你说我们会是什么下场?”
等了片刻,没有等到魏霖州开口。
他接着道,“往好的说,就是跟皇叔一样被圈禁在宗人府。”
“往坏的说,丢了性命也是太子一句话的事情。”
“大哥觉得弟弟说的有没有道理?”
“有道理。”魏霖州再饮了口茶,面上云淡风轻。
仿佛魏晖州说的只是‘今日天气不错’这种再寻常不过的话。
“所以你意欲何为?”
“话说到这份上,大哥也知道弟弟将你当成亲大哥,心里信任你,所以才会掏心掏肺跟大哥说这些话。”
“接下去,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大哥看看这个。”魏晖州将诸葛玥写的信递给魏霖州。
魏霖州只看了一眼,眸中便生了怒。
魏晖州见他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
果然是着紧得很。
方才他说了那么多,他都面不改色。
这一跟苏氏有关,他就着急了。
“二弟这是什么意思?”
“子虚乌有的事情,到底是谁写的?”
魏晖州直接略过他第一个问题。
“大哥你问问自己的心,真的是子虚乌有吗?”
不等魏霖州开口,魏晖州接着道。
“放心,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苏氏那长相确实是世间难得绝色,弟弟很能理解大哥。”
“大哥就算不怨父皇厚此薄彼,难道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心中也能没有半点波动吗?”
魏霖州已经没有耐心,再与他在这里虚与蛇委。
“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吧。”
“我今日过来确实是另有所图。”
“不过,也确实是为大哥好。”
“大哥助我……”魏晖州伸出食指往上指了一下,“日后,弟弟会给大哥亲王之尊。”
“待我得偿所愿之后,大哥也能得偿所愿。”
说这话的时候,魏晖州意味深长看了眼魏霖州手上的信。
“大哥不妨好好考虑一下弟弟的话?”
魏霖州沉默半晌,终于抬眼,“这信似乎不是全部。”
“是,只有一半。”
“大哥也别怪弟弟防着你,弟弟能理解大哥的情难自禁,大哥自然也能理解弟弟的迫不得已。”
“这算是威胁?”
“觉得我有把柄在你手上,所以不敢去父皇太子面前揭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