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有了孩子,难怪会如此对孙莺。
叶可卿皱了皱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叹了口气,“你别难过。”
孙莺笑了笑,倒不再如从前顾影自怜。
“你不用觉得我可怜,我现在过得很好,都知道我有周大人撑腰,没人敢欺负我,强迫我。”
叶可卿瞪大了眼,“你和周大人?”
孙莺的嗓音如百灵鸟一样动人,欢快了几分,“别瞎想,周大人是正人君子,家中又有贤惠的妻子,若非他出手帮助,我恐怕真的不想活了,就这样吧,把他当成我的一道光,不去打扰便好。”
叶可卿也笑了笑,孙莺能找到活下去的光,她很欣慰。
孙莺垂了垂眸,浅浅道了声“抱歉”。
“嗯?”叶可卿不解。
“之前我对你说过一些狠话,还嫉妒你好运,有人拉你一把。”孙莺抱了抱叶可卿,很快又放开,“谢谢你,是你和你的小郎君,把周大人带到我面前。”
叶可卿快被孙莺这一身的圣光亮瞎了眼,有些别扭道:“扯平了,我也讥讽过你。”
等叶可卿回去,屋里只有渣爹一个人。
“元娘子呢?”
渣爹闷闷喝酒,不理会她。
叶可卿推了推渣爹,“你怎么了?”
渣爹呜呜哭了起来,断断续续地哭诉。
“我的元娘子不要我了。”
“那一段时间,就只有我找琴抚听戏喝酒,谁知道喝醉后有没有发生什么?”
“元娘子说,就算我是冤大头,那也是活该的。”
叶可卿要来一盆水,从头往下淋在叶天光的头顶。
“你干什么!”
屋里只有她和叶天光,她拽起他的衣领,从下往上瞪他,骂道:“你能不能像个男人?”
叶天光没有吭声了,眼里都是死寂,责怪起来叶可卿:“都是你,要不是你坏事,我打掉那个孩子,元娘子就不会离我而去!”
“怪我?”叶可卿心口气得不行,破罐子破摔道,“我有你这种爹真是三生不幸,你知不知,将来的叶家只有我一个人,连个男丁都没有。爷爷欠你吗?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后,不仅要一个人撑着家业,还要替你把我养大。齐管家欠你吗?他自家儿子等着孝顺他,给他养老都不回,就盼着替我找个赘婿,免得爷爷亲手打下的家业被亲戚吃绝户。你看看现在,叶家不过处于低谷,你就能把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团糟,你除了会怪别人还会怪谁啊?”
叶天光愣在原地,那一丝酒气荡然无存,脑子无比清醒。
他知道叶可卿一开始就上门认他当爹,还认他爹当爷爷,不止一次说他会英年早逝,他现在听着叶可卿振振有词,五雷轰顶。
叶可卿是他女儿!
这怎么可能啊!
“你……你你你……你娘是谁?”
叶可卿:“……”
她耷拉着眼皮,见他脑子里还是只有女人,没好气道:“不知道。”
“你说我会英年早逝?”
叶可卿点了点头。
“怎么死的?”
叶可卿摇头,“爷爷语焉不详,不忍同我提。”
叶天光爆发出更伤心的哭喊,任谁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也会大受刺激。
哭了好一会儿,他又拉着叶可卿问了好多事情。
叶可卿能答的便答。
渣爹总算从不能接受,到勉强认清现实,恍恍惚惚地回了家。
观戏楼。
台上咿咿呀呀唱着曲子。
叶可卿没有心情用午饭,去见余晏的时候没精打采,也没有心情看戏,开门见山同余晏道:“余小公子,我有话想同你说。”
余晏眼神暗了暗,“我知道。”
第三十章 耳鬓厮磨
“你知道?”
他点了点头,“青阳兄……他今天一早找过我,私下交流了一些。”
叶可卿没想到青阳尘璧先他一步,想来说了一些东西,登时脸皮有些发红。
“不过,青阳兄让我带话,为了防止他爹娘又给你介绍相亲,卿卿姑娘不若与我多走动一些。”
青阳尘璧可真是用心良苦。
她浅浅应下。
后面几天,青阳尘璧为了乡试几乎见不到人影。
乡试因在秋天举行,又称秋闱,为期九天七夜,拼的不仅是学识,还有体力。
考场开考以后,叶可卿陪着兰姨上山祈福。
兰姨衣着朴素,提着供果香火,带着叶可卿天没亮就出门上山,爬到山顶时额头已经汗湿了。
“都说京城里的大卧佛寺最是灵验,总算是到了。”
香烟缭绕的寺庙门口有重兵把守,叶可卿扯住兰姨的衣袖,谨慎道:“我先去问问。”
叶可卿走至守卫身前,垫了垫脚张望,“两位将军,里面可是有大人物?”
守门的将士被她那句“将军”取悦,中气十足道:“衡王在此为天子祈福,闲杂人等速速退下。”
一听是衡王,叶可卿道了声谢,恹恹地回来。
兰姨听了,有些失望道:“改日再来吧。”
两个人也不敢在门口多歇,转身往下山的小径上走。
“两位请留步。”何耿追了出来,又道,“两位可是要上香?”
兰姨和叶可卿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何耿笑了起来,“两位进去便是,我们衡王说了,为天子祈福与百姓祈福并无冲突,你们二人只在前院就好,不要进去打扰衡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