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宝言捧着脸颊,也在想事情。
马车稳稳停在东宫门口,宝言踩着脚凳下马车,与沈沉一前一后进了宫门。
她忽地开口:“容与,我想同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
沈沉道:“说。”
宝言有些忐忑:“如今外祖父外祖母来了京城,我便不再是无枝可依了。我想,搬出去同他们住,直到咱们成婚,再从外祖父外祖父那里出嫁。”
一方面,她觉得自己在东宫住着不合规矩,另一方面,她也想多些时间陪陪两位老人家。
至于崇文,宝言虽认了他,但也知晓他的性格,自由自在不受约束,恐怕在京城待不长久。她不奢求他愿意为了自己留下来,能父女相认,已经是幸事一桩。
沈沉听罢她的话,眸色渐沉,声音有几分冷淡,答非所问:“你没发现孤不高兴便也罢了,竟还要直接搬走,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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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 80 章
◎镜中娇。◎
沈沉已经别扭了许久, 若是今日宝言不提搬走,兴许沈沉还是不会直说, 但她方才一句搬走,莫名触到他怒点。
她如今不再无所倚仗,便不再黏着他腻着他,迫不及待要搬出东宫。那么这话反过来倒推,岂非佐证她当时愿意答应嫁给他跟他走,不过是因为她当时无所倚仗。
正如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不论这稻草是谁。
如今有了倚仗,自然也就不需要这救命稻草了。
沈沉别过脸, 快步跨上庭阶,大步进了殿门。宝言呆呆站在原地, 脑子里还回荡着方才沈沉那几句话。
他在不高兴么?几时开始的?为何要不高兴?
一连几个疑问砸得宝言晕头转向,她恍惚地拎着裙摆追上沈沉步子, 一进门便见沈沉背影立在窗前, 颀长身影如松如柏,纤细手指从盒中抓了把鱼食,不紧不慢喂进方桌上的透烧琉璃鱼缸里。
宝言只觉得沈沉这番脾气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不懂他生气之处, 也完全拿不准怎么哄他。她以往都是放任沈沉自己调解, 但今天直觉不能这样做。
只好耐着性子思索,该怎样安抚沈沉情绪。
宝言轻手轻脚走至沈沉身后,发问:“容与为什么不高兴?”
沈沉冷哼了声,这还要问他才能知道吗?
他不想回答这么愚蠢的问题。
宝言见他没说话,有些苦恼, 只好继续说:“你不告诉我, 我哪里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这个人不太聪明的,求求你了,你告诉我吧。”
宝言伸手抓住沈沉袖口,找到他手指,勾住,摇晃着,撒起娇来。
沈沉心说,她撒娇也无用,他可不吃这一套。
但嘴上还是说:“你昨日一直与你家人开开心心说话,孤坐在一旁听,你都不曾看过孤。孤还怕你说得口渴,特意给你递茶。”
宝言惊得张大嘴,就……这么点事儿?
她眨了眨眼,不可置信。
她的表情写满了她的心思,沈沉唇抿得更厉害,她还不以为意?
宝言道:“我昨日心里高兴嘛,自然与他们说话说得多。殿下不觉得自己这话听起来像无理取闹么?”
沈沉一噎,辩驳:“首先,孤有理,其次,孤没闹。”
宝言眼见他又要生气起来,赶紧点了点头,顺着他的意思。
沈沉又道:“何况你从来没说过你喜欢孤,只有孤同你剖白心意。”
他黑眸如点墨,灼灼盯着宝言:“你说,你喜欢孤么?”
宝言被他说得羞赧,不禁香腮生粉,垂下眉目,扭捏不已。她酝酿许久,才声如蚊讷道:“我……自然也喜欢容与的。”
她不说,只是因为她脸皮薄,没办法这般坦然地将这种话挂在嘴边。
不说,不代表没有。
她当然喜欢沈沉,喜欢他虽然脾气坏,但实际上总会护着她,喜欢他认清心意后直白地表达,喜欢他的优秀、耀眼,喜欢他目中无人但眼里有她……
沈沉面色稍霁:“那你再说两遍。你都不说,我怎么相信?”
宝言红着脸又重复了几遍:“我也喜欢容与。”
沈沉这才眉目舒展。
宝言说得自己很不好意思,又觉得这件事有几分滑稽,她小声嘟囔:“没想到不可一世的太子殿下,还有这般不自信的时候呢。”
好啊,她都有胆子打趣自己了。
沈沉微挑眉:“没办法,孤此生所受的挫败,皆在某个人身上了。”
宝言失笑,沈沉看她笑得没心没肺,不由得用拇指与食指捏住她脸颊,以做惩罚。
宝言嘴巴不得不撅起,笑声有些含糊。
沈沉低头,将她的笑声尽数吞入肚中,听着碍眼。
他含住她唇瓣,又吸又吮,宝言半边身子发麻,软进沈沉怀里。沈沉掐住她腰,一个转身,将人抵在摆放鱼缸的方桌旁,再次加深这个吻。
透烧琉璃鱼缸里,两条色彩斑斓的鱼儿似乎发现了什么热闹似的,凑到鱼缸旁边看。宝言余光瞥见那两条鱼儿,软绵绵推了把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