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仔细回想起来,这一切的一切,就是从搬到这里开始的。
就连林嘉意也是搬到这里后,才变得越来越叛逆,整日和一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好在她现在总算懂事了些。
可林应缇又出了事,
她觉得事情不能再继续这样放任下去,于是斟酌着语气对林应缇说:“应缇, 你如果觉得压力大,可以跟我们谈谈, 不要什么事都闷在心里。”
林应缇垂下眼嗯了一声。
章玉:“转学的事我也考虑了很久,当然还是看你愿不愿意。”
林应缇沉默不语。
章玉又问了一句:“应缇, 你说呢?”
不知过了多久, 林应缇才轻轻开了口。
她说:我再想想吧。”
章玉给了林应缇考虑的时间,无论结果如何,最终都是遵循她本人的意愿。
可时间不等人, 眼看房租就要到期了, 还要不要继续续约也是一个未知数。
接到房东电话时, 她犹豫再三,还是试探性问了问,想看到时如果要提前搬走除了能不能退回些房租,这笔房租对他们家而言,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房东是个中年女人, 听完她的解释后, 表现得有些为难, 只含糊道:“这事再说吧,等会我给你回复。”
说完就挂了电话。
章玉觉得她的态度有些古怪,但也没多想,是他们违约在先,违约金是肯定要付的,即使不退他们一分房租,自己也不好说些什么。
“应缇妹妹最近怎么一直没来学校?”
季知林看着手里的牌:“好像是生病了。”
周易扔了张牌:“上回的病还没好吗?到底是什么病?”
赵琴没有把林应缇误服安眠药的事情传出去,大概也是因为顾及她的自尊心,所以班里的同学都以为她是生病了。
只有一个人例外。
江席月靠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书,面庞清俊冷淡,握着书脊的手干净修长,骨节分明。
听到两个人的对话,他的眼睫微微翕动,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周易朝着他的方向努了努嘴,“还有最近这位是怎么了?谁惹他了?“
即使他反应再迟钝,也发现了江席月最近心情十分不好。
季知林看了一眼,敷衍了句:“哪里有什么?他不是平时就这样吗?”
“是吗?”周易很快就被糊弄了过去。
“对了。”季知林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江席月说:“你之前让我找的心理医生,我精心挑选了几个,个个都是名校毕业,你看好久你见上一面,挑挑哪个合适?”
江席月终于舍得将眼神从书上挪开,淡淡发问:“有没有经验丰富一点的?”
季知林:“我看了下有个国外留学回来的,很擅长治疗神经衰弱焦虑失眠。”
周易一头雾水:“谁有心理问题,班长吗?”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江席月,这怎么都不像精神有问题的人啊。
江席月微微阖眼,面色冷倦:“就他吧。”
一直在状况外的周易正想再追问几句,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江席月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微微蹙眉,接了起来。
“喂。”
那边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你好,我是你之前租房子的那个房东,你记得我吧?”
江席月客气道:“有什么事吗?”
那边讪笑了几声:“是这样的,就是租房子住的那一家人突然说他们要搬家了,我想问这个房租……”
“什么?”
听到他这样的语气,周易和季知林是一愣。
房东也被吓了一跳,磕磕巴巴说:“我可没撒谎,不信的话你自己去问他们。”
她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生意,当初这个男生挑中了自己的房子,说他会付一大笔租金,希望她能把房子租给他的朋友,并且保守这个秘密。
本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没想到这个男生看着年纪不大、出手却实在阔绰,真的一口气付了一大笔钱。
不然那样好的地段和装修,那家人租下来怎么可能才那一点钱,又不是天上掉馅饼。
“你去哪里?”
周易和季知林看见江席月挂了电话,就穿上外套,径直往外走去,不由开口阻止。
“你去哪里?要下雨了。”
江席月没有回答,脚步也没有停顿。
天空阴沉沉的,应该是有暴雨将至,隐隐有几声滚雷响起。
林应缇还在屋里看书,章玉出门去给她买水果,林崇华去上班了,家里只有她和林嘉意两个人。
桌上的手机铃声一直在响,林应缇却一动不动。
一直等着铃声响起,最终因为无人接听而自动挂掉。
电话那边的人也像是很有耐心,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拨打着电话,然后从此循环往复。
“姐,你的手机在响。”
林嘉意经过时也听到了手机铃声,于是探头伸进来提醒了林应缇
“我知道。”
其实她刚才就看见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林应缇慢吞吞地从卷子里抬起头,透过窗帘缝隙,依稀能看见楼下路灯旁似乎站了一个清隽挺拔身影,黑暗中指间一点猩红明灭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