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是这些人里最厉害的,明仪可以放心。”
虞晚意剥着荔枝,恍然间撞见行礼的被夸赞侍卫,年轻俊秀。
最重要的是,他是白泽与。
皇帝说:“白卿,朕把你派给明仪,绝不能有意外。”
第一次见到明仪公主的白泽与,忽然间忘了起身,梦里那个人,他找到了。
他目光坚定:“臣,领旨。”
虞晚意打消了说她其实会武的事,只说:“那白卿可要好好的听皇兄的话。”
以白泽与现在的武功,能成为最厉害的侍卫,不奇怪了,因为能打过他的还真是不多。
不过,还是她的武功更高一点。
第一的位置,不容动摇。
白泽与有点紧张,他不知该怎么与女子相处,更何况这是他第一眼就确定也认定的人,自然不同寻常。
“臣……会好好守卫殿下的。”他垂眸,努力不让加速跳动的心跳出胸腔。
他无法控制。
“那就随我出宫吧。”虞晚意没忘她的目的。
“正好也给母后祈祈福。”
除了寻找女主,也要做点别的。
白泽与选了一辆不太显眼的马车,载着公主出发。
这一路的喜悦和想说的话,比从前都多,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抿着唇,站在公主身后。
他的喜欢太过明显,掩饰不住,虞晚意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明知故问:“我还不知白卿名讳,只听兄长如此唤你。”
“泽与,”他咬字清晰,如玉质温润,“小姐怎么唤都可以。”
当然私心里,他很想听一声名讳,可这太过亲近,公主应当不会这么唤他。
虞晚意忽然喊:“泽与。”
白泽与当场愣住,满心欢喜都要溢出,差点连同手同脚了。
惹得虞晚意笑他:“就这么高兴?”
“臣……不,只是、只是——”好像不管怎么解释,都无法掩饰,幻想成真的喜悦,白泽与明亮的眼,都局促了。
虞晚意见过他很多次,可是每一次他都是这样,她时常有种永远在那一世的感觉。
“走吧,快到了。”
她听说这家寺庙很灵。
这个世界没有仙神,可她还是虔诚的祈祷,愿他们岁岁无忧,身体健康,也愿天下安定,再无不幸。
虞晚意扣了三个头。
也许真的是缘分,她在一次祈福的路上,忽然遇见了昏迷的女主。
当时,暴雨如注。
容颖身形单薄,浑身湿透了,脸色难看极了。
虞晚意抱起她,带回了宫中,太医说她有了月余的身孕。
虞晚意看了她好一会,最后一声叹息落下:“好好照顾。”
容颖醒后也不说话,在得知有了孩子之后沉默了很久,仍是满目死寂。
虞晚意让人调养她的身体,不论孩子是不是还要,以这种身体状态,容颖离死不远了。
容颖总是不说话,虞晚意也只是看着她,再把把脉,好些了,起码离死远了一步。
只不过,容颖的求生意志一直不强。
虞晚意每次来都会说些话,什么都说,漫长的时光里,使得容颖眼里终于有了光。
她终于说了第一句话:“……阿晚。”
然后是无言的痛哭。
虞晚意只是默默安抚着。
经过几个月的调养,容颖的脸色不似初见的苍白了,药膳不算白费。
也许是脱离恍惚的状态,她终于开始注意周围的一切了,她开始说话,说她的名字,说她的过往。
虞晚意总是陪着她的,句句有回应。
容颖在一天天的好起来,眼里慢慢有了神,也会慢慢抿着唇笑一笑,只是这种时候很少,可是看得出,她对救了她的人本能的依赖。
也许是同为女子,她更能信任虞晚意。
容颖从虞晚意身上感受到了纯粹的好意,她已经很久没有从其他人身上感受到这种好了,只有从前的姐姐给过她这种感觉。
她握紧了虞晚意的手。
很难想象从前的容颖也是爱笑的千金小姐,也会依偎在姐姐怀里撒娇的喊,姐姐,那时候的她天真善良,眼里全是灵气,现在的她,已经很久不笑了。
好在,她已经不再绝望了。
虞晚意没提其他,只是将大麾给她披上,把她裹紧一点,“不要着凉。”
这个时候的天,透着寒风,容颖的身体遭不住。
容颖微怔:“阿晚好像姐姐。”
姐姐也会这样关心她。
虞晚意说:“我也可以当你另一个姐姐,你可以叫我阿晚姐姐。”
白月光姐姐的位置,她是不会占据的,那是属于另一个人的。
“阿晚姐姐。”
容颖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另一个姐姐,抱着她哭了很久,仿佛要把过往的委屈和不甘全都哭诉出来,也仿佛终于有了依靠的肩膀,终于能够依赖了。
这是容颖第一次放肆的哭。
这几个月里,哪怕是哭,都是无声的,寂静的,大约是哭够了,她沙哑着嗓子说:“我,要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