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榆震惊:“你怎么看起来和以前没变一样,明明我也在进步。”
虞晚意:“大概是我用了比你多无数年的岁月来积累,我比你强,不也很正常?”
数世积累下, 就算是天才也得始终弱于她。
“那是一段相当长的岁月了,也是很无力、艰难的时光, 很多时候我都怨自己不够强。”
她现在提起来都还做不到轻描淡写的程度, 也永远无法释怀。
东榆看出了故事,默默聆听。
她听到了好多好多的女子,她们比她还惨, 遭遇不尽相同, 可是结局却截然不同, 动人之处, 她竟控制不住的流泪,那样的时光太苦了。
命运施加了诸多磨难, 可好在终于有了光。
她恍然明悟:“你也是……为我而来的?”
好像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什么至强的虞晚意在那一天忽然收留了她,为什么虞晚意从一开始就散发着善意,为什么虞晚意不计一切救她。
因为她把她当成了她们中的一员。
何其有幸。
似乎一切都在不言中了,东榆已经不需要虞晚意的承认了,她已经看出来了:“你说从某一个女人起,命运慢慢的不一样了,我也会是其中一个吗?”
如果是以前,她会无法释怀,十分痛苦,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在慢慢将感情的部分放轻,所以在见到温朗变了之后,她没有想象中的痛苦。
“有了我,后来人会更好吗?”
虞晚意肯定:“会。”
因为到如今的局面,从来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努力,是千千万万个“她”的努力,无数人是无数的星光,照亮了后来人的路。
也助她们清醒。
东榆笑了:“那我可不能让后来人失望啊。”
倘若她的不痛苦是从前人换来的,她又怎么能让她们失望,怎么能让后来人再一次陷入泥沼中。
那样不行的。
“她们的努力不会白费的。”因为她不允许。
后来的日子她和虞晚意坐谈论道,再后来,她见到温朗时,恍恍惚惚,好像好久不见了,仿佛有前半生这么远。
温朗却很高兴:“你终于回来了,桑榆搬出去了,你回来吧。”
东榆摇摇头:“不用了。”
温朗错愕:“为什么?她不是已经搬出去了吗?你还在介意吗?”
东榆凝视了他一会,曾经的他也曾真挚热烈的爱过她,可是为什么变了呢,她不知道,但也不重要了。
她说:“温朗,你真的没发现问题吗?”
温朗确实很疑惑,为什么东榆还是不满意?
她笑:“你让她住哪,你的殿旁吗,我姑且先不提,再就是我不在的这些年里,你为了桑榆做了多少不该做的事,外界的名声你真的不曾听闻吗,你也真的觉得没什么你们清清白白吗,可是你真的为我为她考虑过吗?”
“这样的传闻,毁的人是谁呢?温朗,究竟是你有心放任,还是无形中也在享受这一切?你先不用反驳。”
“你若是真爱一个人,不应该让两者中的任何一个受委屈,也不该这样,若是不爱,那为何不解释,众口铄金你不知道吗,你的举止对我对她都是伤害。”
“温朗,你毁掉的何止是我。”
“到了现在你还觉得清者自清吗,这种无用的清高何其傲慢,在这样的事上清者自清真的很可笑。”
说到最后,东榆叹息,似是很失望:“我记得,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不会损坏哪个女子的名节,可是为什么我回来之后,你却变了?”
“我喜欢的,不再是现在的你了。”
她不知传闻,不会一直不知,她也会打听的,只看想不想,没想到当初的人,变成了这样,东榆真的很失望。
“温朗,我觉得你我这点微薄的缘分,早断在三千年前了,我不该回来,可我不回来,你就打算永远让桑榆背负这样的名声吗?你该给她一个交代的。”
事到如今,爱与不爱都不重要了,她真的无法接受当初那个人变成现在这样。
温朗却不能接受,他好不容易盼回来的妻子,如今满眼失望,还要和他断,他着急解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东榆,我和她真的什么都没有,我……我是为了你。”
东榆更失望:“你一心系于我又岂会与她这般?你这样做,陷她于不义。”
温朗怔住了,好像怎么做都不对,可是,可是东榆的死劫必须要桑榆心甘情愿让渡身体,他只是在补偿桑榆,为的就是东榆的死劫。
悄悄跟来的桑榆也很好奇,温朗会和东榆说什么,她确实不太喜欢和她一样的东榆,可是师傅没做什么,只是待她不如从前了。
直到她听见——
“东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有一个死劫,只有桑榆可以救你,只要到时候你进入你的身体,就可以破。”
桑榆愣住,师傅竟然是这么想的?他要她……死?
所以往日里的好,都是为了这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