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顺势便放倒了少年受伤的肩头,血迹微微发黑,然而那伤口却已无比快地速度迅速地愈合着。
白灼灼眨了眨眼,望着少年被浓雾沾湿越发显得侬丽的眉目,是因为只是一抹神识,所以才会那般迟钝,那般不想本人吧。
她突然生出了些不自然的情绪,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对待面前的少年了,于是目光一错,便落在了那方才被少年一掌掀开,砸出去老远的小矮子身上。
他不知是撞晕了还是已经死了,头颅软在一旁,下巴处满是血点。
仅仅一个分神便有如此大的能耐吗,白灼灼心下震颤,极力忽略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
她蹲下身,用灵力小心地在那小矮子的鼻下探测一番,紧接着面色却是一变。
听着身后传来的动静,白灼灼应声回头,就见少年此刻正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树叶。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便好似收到召唤一般朝她缓步走来,目光带着难以言说的魔力。
白灼灼突然心脏狂跳,她收回眼神,目光却停留在了自那小矮个衣衫里滑落出来的尖哨,白灼灼瞬间便想起了方才那只突然冲出来的夜枭。
佟佰如今下落还不明呢,白灼灼将尖哨拿在手中,手下却是一阵油滑的触感,她便生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然而下一秒,手上的东西却被拽走。
白灼灼回过头,就见少年将尖哨抓在手中就要朝嘴边递去,一声“不”字便冲拖了出去,她正要劈手将那尖哨夺过时,却见少年的动作颓然一变。
衣袖里便卷起气流,气流涌进了那哨子里,哨子便响了。
迎着少年疑惑的目光,白灼灼讪讪地收回手,心想果然翁玉宸还是那个翁玉宸。
而哨子响起后,原本安静的林间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桀桀的怪叫,白灼灼顷刻间就想起了那夜枭,于是循着声音走过去,果不其然就在一处大宅子外的大槐树看到了那夜枭。
不过模样却不是如同她想的一般,此刻那方才那可怖的夜枭被佟佰用手掌狠狠地摁在地上,正可怜的叫着。
而佟佰则朝她递来一眼,怒吼道:“怎么才来,我摆这个姿势很累的好吗。”
就是为了让她看到他的“英姿”吗,白灼灼默了片刻,她侧了侧身,身后的人便走上前来。
佟佰的眼睛一瞬间瞪大老大,情不自禁地松开了爪子,朝着翁玉宸踏出了一步。
而他手下的夜枭便立刻瞅准时机飞走了。
佟佰却是顾不得,他的目光落在翁玉宸身上打量着,很快便发现了不对劲,于是朝白灼灼递去了问询的一眼,白灼灼就将方才雪茧猜测的话说出,佟佰立刻便酸的不得了了,这少年明显是在得到了大机缘,神识都可以化形了。
但紧接着,他便避无可避的想到如今趁着对方“失智”之际,也能报先前的仇怨了,正要窜到那一无所知的少年身上时,却看到他竟抬头望向了大宅子,面庞被那大宅子上悬挂的大红灯笼映出了丝丝的鬼气。
眉毛下压,浑身上下仿佛多了一丝凌冽等到煞气,这样佟佰的动作却是一顿,讪讪地收回了爪子,又握在了那石块上。
另一边,白灼灼眼前却是一暗,原本站在她身后的少年竟移步到了她的身前,仿佛母鸡护犊子般的场景,却让白灼灼心一暖,她伸出手将少年伸出的臂膀微微带回来,正准备放手时,手却被对方牢牢抓在了手心里。
白灼灼回看过去,对方却甚是理直气壮,于是默了片刻只得落在了佟佰的身上:“说说,这宅子是怎么回事?”
佟佰的目光在两人交叠着的双手上转了一圈,扯出个打趣的笑,在得到白灼灼警告的一眼后,他正了色道:“方才被那夜枭抓在了半空里,等飞过一段距离后,就被放在了这树下,而那夜枭伸出鸳在那树干上轻轻地啄上一啄,这宅子便凭空出现了。”
想起方才的场景,佟佰的狐狸毛都险些倒竖起来,于是趁着对方回身的功夫,他便骤然出击,而白灼灼则在随后便赶到了,身边还多了一人……
“走,去看看?”
佟佰点了点头,他自巨石上跳下,走在了白灼灼的脚边,于是两人一狐便朝着那鬼气森森地朱红色大门走去。
踏过那石阶,白灼灼伸出手将那门轻轻地叩了叩,而那门竟自动地开了,白灼灼瞪大眼,就看到中庭诡异的一幕。
只见那长长的石子路甬道上,竟相对站着一溜溜小童子,他们容颜绝佳,个个脸色惨白,嘴唇却很是殷红,动作整齐划一地面向了白灼灼一行人,随即竟不约而同地弯折下身子。
“里面请。”
立白灼灼最近的一个小童子站出来,站在了路中央,手势打开,动作一板一眼地,而那些弯下身子的童子们身形也是未动,好像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
白灼灼分明看到那童子的眼睛似乎这么长时间都未曾眨过,这真的是人么。
或许是白灼灼停留的时间太长,那路中央小童子脸上便浮起了一层笑,笑意渐渐扩大,弧度却很是诡异,仿佛被人用刀深深地刻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