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棺木的他听的是一清二楚,心得很是烦闷,却没办法将这聒噪的弟子给赶出去。
但没有人知道,他其实并不想出去,只因……
即便目光穿不透那厚厚的棺饽,他还是能够感受的了那人的存在,有她在,那么无论是哪里,对他而言都无畏。
九黎的目光逐渐变得含义不明,逐渐移到了白灼灼的身上,可不等他看清那少女的形容,那一直未曾开口的少年却向左边一移,径直挡住了他的视线。
虽表情还是那般无情,却不难看出其中的在意,这已经不是刻意的保护,而是下意识的举动。
“有趣有趣。”
却不成想他的老朋友,那铁树居然还有开花的一天,于是他愈发对其身后的少女有些好奇了。
可是那讨人厌的死对头,怎么都不肯挪动步子,于是他心一动,悠悠一指侧方位置,瞪大了眼:“看,那是什么东西?”
眼见少年果真如他所想的那样,不仅调转了视线,甚至还身形一掠,竟朝旁处去了。
九黎心中一喜,便朝着白灼灼俯下身,手轻轻一叹,瞬间便将地上的白灼灼轻轻的捏了起来。
来不及庆祝调虎离山的成功,心却猛地空了空,他适时的背过身子,就见最的顶层,光芒浮动处,方才不见的少年竟凭空出现在了那水母前,手上竟提着一把冰晶箭,箭竟对准了躺在其中那女子的咽喉处。
“你敢!”
这两个字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原本还懒散着的魔尊身上的气势一变,灵压更加威逼,那蓝绿的双瞳中杀机漫漫,此刻真的像那凶名在外的魔尊九黎。
“你大可以试试。”
在高处的翁玉宸,身上透亮无比,俯瞰的目光了藏着威压,倒比魔尊九黎更像个亡命之徒。
九黎看出来后,却徒然笑了,笑意却未曾抵挡眼底。
“很好,”他说。
回转过身子,将手心里不断挣扎的白灼灼握在了手心,定定地看了一眼后,手指竟松开了。
半空里的翁玉宸表情徒然一松,却见少女身形宛如飘飞的蝶翅,他心猛地一沉,随后便化作了一道长虹,朝着坠落的白灼灼而去。
与此同时那暗影却回转过身子,却是朝着洞顶方向而去,擦肩而过之际,动作出奇的相似,但脸上的表情却不一样,魔尊九黎是失而复得的狂喜,翁玉宸的眼底却是深深的惊惧。
身形便如断了线一般的风筝落了下去,眼瞅着就要被掉入那漆黑的幽潭中,而幽潭里的那些亡灵迎接似的伸出了枯瘦的手臂,空洞的眼里则射出了贪婪的光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灼灼的腰却被身后人重重的拦住了,她也在反应过来后,及时环住了来人等到肩,一滴泪被无声地摔落在了半空里。
等到落地时,白灼灼的心还彤彤地跳着,泪眼朦胧之际她好似看到了翁玉宸的眼,里面荡漾着的竟是他从未见过的情绪,莫名地让人轻颤。
白灼灼有一瞬间也忘了哭,脸上却是一轻,泪水被轻轻抹去,她来没回过神,可方才还满面失而复得的翁玉宸此刻却转过身,脸上表情如冰封雪藏,望向了那顶端处的魔尊九黎。
而方才还不可一世的魔尊,此刻面上却满是小心翼翼,接近了那被承在冰蓝色水母的女子,望向那魂牵梦绕的脸的一刹那,他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很奇怪的神情,像是怀念又像是留恋。
期间屡次朝那女子伸出手,却始终不敢抚上那朝思暮想的人脸,如此往复下,身子竟也抖得不成样子。
翁玉宸才发现,方才的强大暗影,如今也只不过是被风吹动的灯影罢了。
眉宇间的冰冷煞气微微一凝,唇角却浮起了嘲讽的弧度,竟侧头朝着一边的阮灵韵低声说了些什么。
而阮灵韵呆愣过后,脸上便闪过一丝喜色,竟迅速地折过身子,将乾坤袋里的通讯符掏了出来。
身后的白灼灼瞪大了眼,微湿的眼眶里睫毛更显漆黑,愈发显得楚楚动人,她上前一步来到了翁玉宸的身边,拉了拉对方的衣袖。
“你想好要怎样对付他了?”
翁玉宸的神色在触到白灼灼的眼睛时突然一软,他点了点头,语气满是冷凝:“里应外合罢了,他之所以……也全是仗着这地势,只要将外间的地势破坏,想必他也翻不出去。”
白灼灼听得一知半解,却还是紧跟着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心中却一点紧张都没有,因为她相信眼前人,而面前这人也一次都没有令她失望过,极力护她。
可她说到底也不是他的谁……他完全没要如此尽心。
在心中长叹一声,白灼灼吸了吸鼻子便缓声道:“又救我一次啦。”
她心中有太多纷杂的情绪都难以言说,都渐渐汇聚到了眼眸里,别的什么说不出来,她只是依靠着本心,将翁玉宸垂在身侧的手牵了一下后,很快便放开。
翁玉宸摇了摇头,目光一如往常地放在白灼灼的脸上,千言万语竟在对视中。
这样的对望让白灼灼,忽然而然便有了冲动,明明他们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但今后又该以何种身份陪在他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