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预定“再生缘”,若是买了我们地府的铭刻后,那么下一世便可以再续前缘啦!”
豁,还有这样的好事!
小骷髅一个劲地说着,未曾注意到少女的面色有一瞬间的凝滞。
白灼灼在心里道,却还是有些好奇,于是便问道:“价值几何呢?”
小骷髅收起唾沫横飞的怪相,一脸凝重地朝着白灼灼伸出五个手指骨。
“五百?”
那还不贵嘛,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不不不,是九万颗灵石。”
打扰了,白灼灼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即便一转话风:“我这一世还没活够呢,哪来的下一世,活在当下,活在当下。”
她笑得见牙不见眼,可翁玉宸却看出了一丝苦涩之意,眸光闪了闪,却是沉默不语。
可等到那小骷髅失望地转过身,聋拉着肩膀带着路时,他才侧过身子,对白灼灼缓声道:“喝了孟婆汤便什么都不知道呢,记忆都全无,更何况□□?”
白灼灼回过脸,便见身侧人一脸认真,登时便明了对方是让她不要信,是骗人的。
但目下无尘的翁玉宸又怎么会在意的,还不是为了开解她?
心中徒然划过一道暖流,烧的她脸颊滚烫立刻就言不由衷了起来。
“我有你就好了啊,要啥劳什子,才不是冤大头呢。”
翁玉宸的全部心神便落在了开口的一句话上,后面的一切便再也听不清了,若是换做从前,他会红着脸撇开头,但今时却给了少女回应。
“嗯,吾亦是。”
这下便换白灼灼脸红了。
于是便有些心猿意马,未曾留意到路旁景色,便被带到了一处阔大的门头前。
上书溯回殿。
那小骷髅头就将白灼灼与翁玉宸送到了殿外,之后目送着其一瘸一拐地离开后,白灼灼才收回眼,随着身侧人一同踏出了殿中。
殿中无数小鬼差摩肩擦冲,整个溯回殿竟如同人间的衙门一样,无数官差来来往往,其中不乏来办理公务的小鬼们。
白灼灼便站在廊下,有些举步维艰,而过往的人竟也都无一人搭理她。
于是四下地望一望后,目光却定格到了右侧轩窗下长长地案牍后好似离着一个人影,于是她便率先迈过了门槛,朝那案几后坐着的鬼差俯身道。
“你可是此处的管事?”
在案上奋笔疾书地书生模样的人一抬头,手里抓着的毛笔却掉在了书面上,墨汁很快晕开,形成了一大滩污渍。
看着那掉在纸面上的墨迹,白灼灼有些自责,正想着如何补救之时,面前那人将蹭地一下站起来,动作太大,竟同时打翻了案上的砚台。
白灼灼的鼻子轻皱,心想着可不能怪她,面前这人却是个十足的冒失鬼。
可那冒失鬼垂在身侧的手竟轻轻地颤了起来,同时朝着白灼灼不确定地喊道。
白灼灼耸然一惊,她抬起眼,就望见对面书生脸上的五味杂陈,可那眉那眼,不是顾修齐还有谁呢。
他竟未去投胎,竟在冥界成了为鬼差?
白灼灼尴尬地抹了抹脸,便在心中下了孽缘的定义,不着痕迹地避开顾修齐打量的目光,顺势便站在了翁玉宸的身后。
而翁玉宸身上的云淡风轻似乎已经不见了,面上崩的紧紧地,回望着顾修齐,眼底甚是冰冷。
顾修齐见状后便将视线收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但心底还是有着怨气的。
这少年表面看起来力气想必也大不到哪去,谁曾想轻轻地一踹,竟令他的屁股疼了足足能有一月,且随着日子的推移,还越来越痛,要不是有……那位的药,想必还要在疼些时日。
如今回想起来,又是憋屈又是愤慨,可在生气却是摆不到脸上的,只因他打不过他。
接受了这个事实后,顾修齐的脸色也没那么狰狞了,他将视线移到了地面,而后缓声道:“二位有何贵干?”
翁玉宸先白灼灼一步道:“在找人,那人名唤宴情,生死簿上可曾有这人的名姓?”
顾修齐眼中便带上了一丝愕然,也忘记回避眼神,径直抬起眼道:“找她作何?”
翁玉宸便快速地捕捉到了他声音里的情绪,肯定道:“你认识。”
顾修齐的脸上便有些讪讪的,心想他不但认识甚至还曾承受过对方的恩惠呢,而这人的身份也很是特殊,一个人住在忘川低下,不入轮回,不投胎也修炼,终日里摆弄些花花草草。
而她的存在,在冥界也似乎是个秘密。
但因为冥界界主曾下令,任何人都不得接近她,所以老一点的鬼差们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而新来的鬼差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而他之所以会知道,也全是机缘巧合。
却也不知,这两人是如何知道那人的姓名的,就连他对那人的认知也仅仅是,知道她叫宴情而已……
于是控制不住地便落了神色,翻了个白眼道:“我哪知道。”
随即就一矮身,坐回了椅子上,一下一下地重重翻着书页,像是在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