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那冷寂如月华般的身影才动了动,很轻地说了句:“先回吧。”
随即就转过了身,动作轻飘飘的,而在白灼灼的眼里就成了受不了打击的绝望。
她响亮地应了一声后,朝着闫老头使眼色,希望对方不要在说什么不合适的话了,但眼见对方刻意忽略,随即朝翁玉宸的背影大声喊道:“别走啊,少年我们做个交易可好,你来与我说话……”
接着停顿了下,用挑剔地目光将白灼灼上下打量完后,就又续道:“带上这小女娃也许,作为回报嘛,我可以帮你修炼如何?”
白灼灼立刻将怀疑地目光投过去,然而有人比她还快,甚至用的是更无法辩驳的方式。
“你如今等同于废人,这样的也能教?”
纵然看不到说话人的脸,闫老头能猜得到那是怎样一张平静的面容,不含丝毫嘲讽,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
闫雪飞的胸膛不自觉地起伏,声音也高了八度::“我是看你帮我弄干净了身上,才好心提议。”
“怎么,废人就不能教了,我修道时,你这小屁孩也不知道在哪呢。”
语气说到最后越来越弱,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那头颅也低了下去,背影拒楼下整个人显得有几分可怜兮兮,在一联想到对方被关了这许多年……
白灼灼就落后了几步,在老头抬头的瞬间说道:“如果有机会的话……”
话还未说完,就见对方一甩袖子:“去去去,老夫这也不是什么人都收。”
白灼灼瞪大了眼,正要撩开袖子与这老头子理论理论时,却看到面前空空的,翁玉宸已不见了。
她便一惊,也顾不上身后大叫着留步的闫雪飞,转身急急跟了上去。
而在他走后,原本一脸愤愤的闫雪飞却兀自出了神,随后笑着摇了摇头……
费力跟上后,白灼灼便起身钻回了剑鞘里,瞪着少年被月光拖长的影子,头一次感觉到了有的时候语言也是种匮乏的东西。
等回到了弟子院,白灼灼才从剑鞘里飘出来,她跟随着少年站在了院子中央,望着头顶的一轮圆月,努力梳理的种种。
她能看出面前少年对恒绰道君的敌意,只是为何呢……猛然间,白灼灼好似抓住了什么东西。
恒绰仙君唯一与翁玉宸产生交集也就是在翁家,当时众人只道是翁玉宸不识抬举,却未曾想过他道君的出现是有多么的不合时宜。
当时正好是翁家灭门,家主翁帆失踪,而他作为当世最强,正好出现,一切有那么巧合么?在联想到少年一开始的拒绝,已经对那密室里被关人的恐惧。
他在恐惧什么?
是被发现被秘密关押的人是他失踪已久,找不到尸首的父亲?
白灼灼浑身一震,她顺势看向了身侧的少年,他眼睛半阖,神情淡然。
白灼灼的心脏被却有了中难言的震撼,她永远无法体会到少年当时的心情,是怎样的一种无助。
其实这些年,他也很煎熬吧……
怕被关在密室的是消失多年的父亲,又怕不是,这就意味恐怕翁玉宸今后心中的阴霾依然存在。
少年的眼眸倒映出了一轮圆月,亮光好似两点寒芒,翁玉宸努力让自己的去专注,好不去理心中诸多的烦忧,他看的很专注很用力,直到身后传来的一阵轻唤。
翁玉宸应声回头,就看到身后穿着白绸裙的少女黛眉浅浅一弯,宛如盈盈春水,她竟伸出了双臂,竟做了个拥抱的姿态,嘴角翘起视线却是朝着地面看去的。
他低头,就看到原本脚下青砖石上原本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此刻却多了另一道小小的身影,身影紧紧依偎着他,在月光下静静流淌着竟是两个人紧紧相拥的影子。
就好像他们紧紧相拥着。
第24章 第二十四把剑
翁玉宸心中微动, 原本沉寂的内心好像突然被吹入了一缕春风,将他整个人熨贴都分外柔和。
他必须要很用力才能维持住面上的表情。
原来……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然视线中少女却朝他扬起了如花般的笑颜,翁玉宸慌乱避开后, 听着那依稀来自于胸腔中里的震撼。
原来那个东西, 竟可以跳动的如此之快之急, 让他不禁生出了一种错觉, 害怕真会跳出来。
但内里越是躁动,面上却越来越冷静。
他顺势看向了身侧的人。
少女却因为他的一时乱动, 重新设置起了动作,手臂间或轻抬间或翻转, 小模样认真极了。
翁玉宸忽然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垂下眼,眸子闪过一丝触动。
所以等到了第二日,闫老看见面前这两人却不意外, 他望着站在石室中央的少年,他眼睛半阖着,神情很是淡然。
但不知是是否是错觉,闫雪飞却感觉那清冷的面庞下隐隐藏着几分变扭,这让他身上即刻多了丝鲜活气,不在那么触不可及了。
闫雪飞不禁微微发散,他有些得意也有些开心, 但面上却是看不出来,反而开口讥讽:“呦,不是看不起我这废人嘛。”
他在废人上加重了语气, 但预想而来的画面却没有浮现, 少年并未慌乱地错开视线,而是径直和他对上, 目光仿佛有实质仿佛再说:毋庸置疑,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