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垂头定定地看着她:“我的事无碍,想来总有水落石出地一天,不必执着于真相,反倒是你……”
“不想知道自己的渊源么。”
是啊,自她有记忆起便是剑灵,终日积聚在剑里,懵懵懂懂地看着地看着日升失落,似乎真的从来没有疑心过,也从未曾为自己而活,现在真的有了一个能够找寻自我的机会,她怎么能够不去抓住呢。
白灼灼的视线里不由得带上了一份震动,迎着少年举足若轻地视线,她点了点头。
跟在少年的身后便踏上了虹桥,等下桥时,晋元宗的广场上,人群挤挤挨挨地站在一起,将必经之路围了个水泄不通。
里面隐隐还有着女子无奈的叫声:“松手,哎。”
望着眼前的公主依仗,白灼灼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上前一步来到了人群里,就将里面发生的事情看了个分明。
只见被众人团团围住的少女,着了一身,脸色多有无奈地看着脚下位置。
而在她脚下则是个毛色斑驳的小红狐,此刻正牢牢地咬住她的裙角不肯松嘴。
白灼灼已经弄清了事情的始末,应该是佟佰知道了公主即将临行,这才从外门跑到了内门广场相送。
但是,他不是失去了相关的记忆么?
眼瞅着围在一旁的弟子们开始七嘴八舌地建议,有说用术法攻击狐狸,狐狸吃痛自然就会放开。
更有甚者说是要将狐狸生生劈开。
白灼灼便有些焦急地盯住了那人群中央的人,却见那少女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气愤,头蹲下身,脑袋上的珠翠乱晃着,神色有了温柔。
她将伸出一双手,将狐狸地两只前爪抬起来,语气好像打着商量般:“松手好不好。”
狐狸径直闭上眼睛,拒绝与帝姬对视,帝姬便有些泄气,望向身边的随从,无奈道:“要不还是将这狐狸带上。”
眼见委顿在地上的红狐抖了抖耳朵,白灼灼便焦急地朝身侧的翁玉宸递了个眼神。
翁玉宸点了点头,他挤进人群,不顾众人的侧目,蹲下身将狐狸拦腰抱起,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表情也很是冷漠,随后他命令道:松手。
而方才怎么都不肯松爪的小狐狸耳朵便龙辣了下来,似乎是有些害怕,随即便松了爪。
而翁玉宸表情却无丝毫变化,径直将狐狸抱起转身便要离开。
而他身后的帝姬这才如梦初醒,她收回放在裙角上爪痕的视线,看向那走出人群的少年,少年人脊背听得很直,她忽然想起方才的惊鸿一瞥,少年自她脚边蹲下时,身上传来的那股好闻的气息,以及那挺直的鼻梁。
或许是目光太过专注,一旁的宫娥看到后,心念一动,便朝着翁玉宸的背影道:“你站住!”
少年的身形一顿,蹩眉回头,如玉的侧脸被身后夕阳笼罩地像是半块红玉。
薛泠音皱眉望向自作主张的小宫娥,可对方却俏皮地吐了吐舌,朝她道:“方才听闻宗门送人的队伍缺一个人,我看就他了!”
不知怎的,她没有回绝,而是任由小宫娥跑去找队伍后正清点人数的掌教。
将原因讲明后,掌教在初初的惊讶过后,只得安然返回站在了翁玉宸的身前,正要问其师承时,齐料对方却径直抬起头道:“此去可是一路向西?”
“是……”
回答过后,就听少年是一副放松了的表情,他以为对方是要出言拒绝,没想到竟径直略过他向公主的轿撵后走去了。
掌教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打算一会私底下打听看看,并为他上报给宗门的任务处。
另一边。
而围观的弟子里,正伸长了脖子的看着热闹的十一就见原先挡在他身前的弟子皆回过了头,看着他身后的方向。
他一愣,回过头,却触上了少年冷清的目光,只不过里面却有些歉然。
十一一愣,旋即疑惑歪头:“公子?”
翁玉宸如梦初醒,他低头默了片刻后,就将手里拎着的狐狸给递了上去。
“我不在的日子,可否烦请你将这狐狸照看好?”
十一一愣,旋即调转视线望向了狐狸,狐狸大大的眼珠望着他,里面满是好奇,他一时看住了,却察觉到身前人将手收了回去。
唯恐对方后悔,于是上前将狐狸躲过,随后抬头笑道:“是,公子!”
翁玉宸一愣,可看着那小童子已经自发地伸手去逗弄那狐狸的下巴了,于是后退一步,从腰间解下乾坤袋,抵了上去。
“里面都是些灵石,你……”
话还未曾说完,就被急急打断了。
对面的小童子急急摆手,脸涨得通红:“公子,十一不要报酬。”
他喃喃地说道,可在触到少年的视线后,声音却越来越小,十一低下了头,随即伸出了手将乾坤袋接过。
内心道,就用这些灵石将这红狐养的白白胖胖,回来准让公子满意。
做好心理建设后,十一便抬起头,正准备让那人一路顺风后,可面前却是空空的。
他一愣,旋即忍不住便笑了。
掌教一路瞪着翁玉宸行到脚边,神色满是不赞同,随后竟来到翁玉宸的面前,指责道:“怎可让帝姬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