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秒,薛泠音便出现在了白灼灼的身后,朝她点了点头,随即眼神极不自然地落在了地上。
这让白灼灼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在原地踌躇了一会,然后主动说:“我们快回你说的那个地方吧。”
薛泠音点点头,只是脸上还有一抹未来得及散开的红晕,望着眼前面前同样红晕朵朵的少女,脸上仿佛霞光万顷。
她便在一次想到了先前的无厘头,她嚎啕大哭时,对面少女却是一副受惊又茫然的表情,头便低了下去,声音也几不可闻:“好。”
于是两人便跟上了翁玉宸,停在了那颗巨树下,只见巨树下有些惨不忍睹。
白灼灼便叹了一口气,随即默默地看了一眼身后的薛泠音,对方那双沉沉的威严眸子,此刻却隐隐波动着,眸子空空的,里面什么也没有。
慢慢走进,树底下却躺着一道白色的固体物,那物不知是由何制成,呈透明状,好似冰晶石一般将里面的一具躯体紧紧地包裹了起来,而躺在里面的人不是薛泠音又是谁呢。
白灼灼登时就想起了洞中的对话,此物应该就是国师赠予薛泠音的救命法器了,却不知竟然如此神奇。
而身侧的薛泠音则悄无声息地走了上去,将手掌紧紧贴在那冰晶上,而下一秒,冰晶石则应声破裂,碎掉的晶体在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便幻化出了水汽,冰晶上立刻就浮起了一层白气,而那阵白气过后,面前的薛泠音已经不见了。
白灼灼瞪大了眼,她侧头望向身边的翁玉宸,想在对方身上找到那抹相似的震惊,可谁知对方却不是他想的那样,眼神始终平静无波。
瞬间就将她衬托成了乡巴佬。
白灼灼索性闭上了嘴巴,而下一秒翁玉宸却径直回过了头,目光直直地对上了她的,片刻后眸子浮起点点了然,随后便又回过了头。
白灼灼???
她正要凑上前问对方方才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时,就见薛泠音缓缓从地上站起,随后竟踉跄着步子去了大树后。
等白灼灼最后一个绕过来时,就见身旁二人的表情格外凝重地看向了树根的位置,只见树根处正倚着一个身影,人已经死透了,淡淡的血腥气蔓延在周身。
却是躺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是一直在薛泠音身边的小宫娥,此刻那双美目却睁的大大的,胸前正破了一个大洞,原先流出的血凝在胸口。
可她并不想剥夺眼前人悲伤的权利,白灼灼移开眼,随着薛泠音一起往地上的宫娥看去,瞳孔却因为对方身上的惨状而紧缩了一下,她心又戚戚焉,正准备收回目光时,却不小心落在了那宫娥垂在地上的手。
先前因她的手被衣摆挡住,而这会子风一吹,就露出了出来,那手心里竟紧紧攥着一个东西。
这个发现让她径直瞪大了眼睛,而同一时间有个身影比她还快,径直蹲下身,将宫娥手里紧紧攥着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个造型及其别致的玉葫芦。
这是母后的爱用物,别人都不曾知道,自有她曾因为不小心闯进了内室,才看到那暗室里有着各种各样式的玉葫芦。
但为何却在这宫娥的手里,是方才她不小心从那杀手身上拽下来的。
薛泠音的脸登时就变得惨白无比,身子也重重的摇晃了几下。
呼吸急促间,胸中气血却逐渐上涌,一口鲜血便猛然吐了出去,有星星点点的血迹点缀在她唇边。
后撤开一个笑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回首望着白灼灼道:“我知道害我的人是谁了。”
第36章 第三十六把剑
言罢,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玉葫芦,攥的手指都微痛。
那么先前的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母后为何会朝自己下手,是因为朝堂里多了几道反对她, 却支持自己的声音, 亦或是不满于她酷爱“收拢人心”的行事方式。
薛泠音痛苦的闭上眼, 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是说她为了她能够安心坐在那个位置上,动用女皇的名号去建造那些育婴堂, 亦或是后来频繁与她身边的男宠相见,但如此这般也只是为了打听她的喜好, 好准备生辰贺礼。
薛泠音登时就想起了那道沉沉的目光, 其实到最后,也感受到疏离了是吧,母后也曾警告过, 却被自己所忽略。
薛泠音痛苦地闭上了眼,如花般的面容紧紧皱着,从眼角便蜿蜒出一道泪痕,格外的触目惊心。
即便迟钝如白灼灼,也看出了面前人的不对劲,她便将疑问默默吞下,心想这个害她之人一定是那个于薛泠音亲密之际的人。
白灼灼原本以为薛泠音还要难受好几天时, 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眼中光芒乍现,令人不可逼视, 脸上那抹凄惶不见了, 她又成了那个冷若冰霜的帝姬,只不过在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变了。
她的唇边竟缓慢浮起了一抹笑, 光华璀璨。
“我要入晋元宗!”
“什么?”
白灼灼不由得失声叫道,她没听错吧,薛泠音竟然要修道而且还要如晋元宗,难道是因为先前的发现使她太过难受,所以才口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