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以为她冷了,所以才……
白灼灼有一瞬间的哭笑不得,但紧接着心就一暖,不知是因为身上那件法器,也是因为别的。
嘴角有向上扬的冲动,白灼灼将斗篷往上拽了拽,而后走在了少年的身侧,并肩行着时,她突然道:“这斗篷是你新得的?”
“嗯。”
眼见身侧少女的嘴角有向下的冲动,翁玉宸不慌不忙地又补了句:“是从小周天里出来,宗门所给的奖励。”
“哦。”
白灼灼拉长了声音回到。
但沉默已被打破,在想说些别的也容易的多,白灼灼深呼吸了一口,随即淡淡地说道:“今日门内诸位弟子选修法课,我选择了剑术。”
说完白灼灼悄悄用眼角余光看向身侧人,却见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嗯”。
白灼灼登时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知少年本就是这个性子,习惯将情绪种种都掩埋在心里。
她眨了眨眼,有些失落,正准备说什么,却察觉到身侧人猛然停了。
她回过头去一看,就发现少年微昂着头看着眼前的翘脚飞檐,神色有些沉沉的,声音也听不出喜怒:“到了。”
白灼灼如梦初醒,方才注意力一直在少年身侧,未曾留意到原来她所住的弟子院已经到了。
心中猛地就涌现出一股深深的遗憾,翁玉宸却在此时回望过来,漆黑的深眸涌现出一种难言的情绪,有着难以言说的魅力,里面像一条静静流淌着的小河。
迎着这样的目光,让白灼灼说不出什么别的话,她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继而低头,目光却触在了身上披着的那件斗篷上。
斗篷上的银线光华流转,好像是将夜空扯下来松松裁就。
白灼灼抬手就要将斗篷脱下,眼见却是一花,身侧人将抬步到了她的身前,喷洒的呼吸将她鬓发吹的飘了飘。
随即脖颈处却是一紧,白灼灼低头,正好就见那修长如玉般的手将绳结打好,随即便后撤了一步,望着她。
不知是否是错觉,白灼灼缺觉少年的脸上有了满意之色。
她低头默然,有些小勒……不过不碍事……
而两厢耽搁下,周围的弟子们则越变越多,许多都刚下了课,纷纷往住处挤去,期间很多道目光落在了翁玉宸身上,继而落到白灼灼身上,纷纷猜测着两人的关系。
白灼灼有些难捱,抬手抓住了斗篷的领子,继而小声道:“我走啦?”
见少年毫无异议地望着她,白灼灼有一两分失望,但面上还是看不出来的,她的视线望向了少年的身侧,语意有些不明:“你受伤了莫要在遮掩了,随后去找十一处理,别再想上次一样了。”
翁玉宸目光中流露出哑然,他回望过去,就见白灼灼已然转过了身,他想要追上去,却察觉到不合适了,于是只能站在原地,目送那道身影离开。
良久后,等看到属于白灼灼的那间屋子亮起了灯,等到天际越来越黑,入定般的少年这才抬步离去了。
另一边,白灼灼却是没那么轻松的,此刻她早已将身上的斗篷卸了下来,端端正正地挂在了衣架上,看着那流转的光,白灼灼的目光不自觉地放柔,眼见那衣服下摆多了一道褶皱,她忙上前将其抚平,这才松了口气。
缓缓落坐在桌旁,白灼灼将下巴抵到了桌上,望着望着心中却出现了无限的感慨。
方才她真的表现的非常不好呢……
为了不让这想法再度萌生,白灼灼一个劲念气了清心诀,接着就将香炉里的佟佰放出来,对方早已心生不满,白灼灼掏出准备好的灵石这才将红狐给哄好了。
看着那低头只顾着干饭的红狐,项间的一圈白毛好像会动一样,不知是否是错觉,白灼灼却觉其身上的毛色好像是鲜亮了些。
一个大胆的想法逐渐掠至了心头。
若是佟佰跟着吸食灵气重新修炼,是不是也能重获灵智,改天定要前去问问闫雪飞,看那老头子有没有什么适合狐狸修炼的功法。
而此刻吃完优哉游哉舔毛的佟佰,此刻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已被面前这人所掌控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间,白灼灼躺在床上时终于舒了一口气,她闭上眼,但心中纷纷杂杂的想法让她一刻都不得安宁。
长此以往她终于受不了,狠狠地锤了一下床板后,她狠狠地翻了个身,正好就将床对面衣架上的斗篷尽收眼底。
这次白灼灼没有躲避,她看的很认真,不时地想起了方才种种,全都是一个人的身影。
那人垂眼替她系上斗篷系带,那人勾起她的下巴时,眼里射出的那道幽深的光。
白灼灼的脸在暗夜中有变红的架势,她突然从床上坐起,一把掀开了被子,之后将衣服穿好后,在路过衣架时停了停,纠结再三后还是没有将其取下来,而是弯腰将香炉里睡得正香的红狐拦腰抱起后。
悄无声息地出了弟子院,一路往后山去了,山风抚在身侧凉凉的,白灼灼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有些后悔没将那斗篷穿出来了。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方才为何会生出一种珍惜不舍……
白灼灼替怀中狐狸顺着毛,好像这样就能将脑中纷杂的想法也梳理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