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鸾见阿巧平安无事,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主仆二人没时间说话,按照江扶元所说快快离了这东风楼心里才踏实。
目送二人汇入主街的人|流之中,江扶元悄然回了房间,钟北则从外面打着如厕回来的旗号大喇喇地进入,以免惹人怀疑。
他们又待了一个时辰,装作醉酒的模样,肩搭着肩被花妈妈送出了门。
客栈内,姜宝鸾与阿巧已经洗漱过。
她们都被吓得不轻,吃了几杯热茶后,身子才慢慢暖起来。
想起这一晚的经历,觉得甚是惊心动魄,现在仍是心有余悸。
等街上渐渐没了小贩们的叫卖声,夜也渐渐深了,一切归于寂静时,宝鸾这才听见一声很轻的扣门。
“开门。”
阿巧听着是江扶元的声音,快步上前将门打开。
屋外的冷气并着酒味一道钻入,姜宝鸾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朝他看去。
江扶元是一个人来的,他一进屋便将身上的披风解了,眼眸中夹着寒霜,半点没有方才在东风楼那样的浪|荡之气,反而连动作都是冷冷淡淡的。
阿巧奉了茶水来,江扶元吹散浮在上面的热气,押了一口后,也不说旁的废话,直接进入正题:“你们怎会来江南?”
据他所知,姜宝鸾连出府的次数都很少,居然能在千里外江南碰面,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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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走门路◎
姜宝鸾与阿巧对视一眼, 这会儿她冷静了很多,也能将事情原原本本讲出来。
一切要从江扶元搬走那日说起。
那天江扶元前脚刚走,后脚姜宝鸾便收到了一封信。
信是她外家寄来的。
姜宝鸾的母亲原是江南王家的嫡女, 与姜甫堂成了亲才随之来到京城, 姜母还在世时, 每年都会抽空回一次娘家,待到她因病离世,两家关系也便愈发疏离。
王家嫡系这一脉,除了姜宝鸾的母亲,唯一的男丁就只有姜宝鸾的亲舅舅,名唤王崇焕。
王崇焕只比姜宝鸾大了十岁,从小便是出了名的调皮捣蛋,因为家中纵容, 书没读多少, 却迷上了经商, 然而他这人生性纯良,没有商人的精明与圆滑,别人说什么便信什么, 开铺子赚到的钱多半被人骗走。
他这人心态好,即便生意上屡屡失败, 仍没放弃,大约一年前,他亲自写了一封信送到姜宝鸾这, 说是要出海寻些奇珍异宝回来售卖,以此赚上一笔。
姜宝鸾小时候经常听姜母念叨这位舅舅, 多少也了解一些他的性格, 只能去信让他再考虑考虑。
她的那封信也不知王崇焕收到了没有, 总之他不顾家里众人反对,偷偷随着商队出了海,从此便没了音信。
出海风险极大,有去无回是常有的事,姜宝鸾听说王崇焕偷跑后,她外祖母气得一病不起,就连外祖父都苍老了许多,好几次她想去江南看看外祖父一家,都没得到姜甫堂的允许。
姜甫堂总拿与程庚的婚事来压她,要她安心等着嫁人,莫要四处乱跑。
所以她只能每隔一段时日便给江南那边去信,以此来了解外祖母的近况。
江扶元搬走那日,她同往常一样将信拆开,看了几行之后,眸中便有了喜色。
信上说,王崇焕安然无恙地归家了,一大家子悬着的心也总算可以放下。
来江南的念头就是收到信的这日萌生的,她现在没了与程庚的婚事,姜甫堂又要忙着疏通关系,她提了此事,反而得到了允许。
姜宝鸾出发的时间比江扶元他们还要早几日,只是马车行得较慢,双方差不多时间抵达江南。
姜宝鸾循着记忆找到外祖父家中,没有想象中亲人团聚的愉快氛围,王家一家人看上去反倒心事重重的模样。
原来,这王崇焕才归家没有几日,竟莫名其妙被扣在了东风楼,王家派人去要了几次,对方却怎么都不肯放。
他们一口咬定王崇焕私吞了一样很重要的宝贝,若是不将宝贝交出来,就得用一万两金子换他。
王家在江南世代经商,算不得穷,可要拿出一万两,还得是金子,根本是天方夜谭。
对方本就是故意刁难,用这种法子让他们知难而退。
王家报了官也无济于事,东风楼在江南势大,鲜少有人敢得罪,现王崇焕惹上了这等麻烦,官府不管,他们又拿不出银子来,便只能僵持着。
距王崇焕被关已有三日了,家中二老连他的面都没见上,也不知他在里面究竟是生是死,可有受罪。
姜宝鸾听着,同样着急不已,她来江南本是想陪陪外祖父一家的,现在家中出了这事,见到她的欢喜都被冲去不少,各个愁云惨淡。
府里现如今正在筹银子,即使变卖所有财产,也远远不够。
姜宝鸾也很想帮忙,她把自己带来的钱大半给了舅母,虽然只是杯水车薪,但也总比没有要好。
天黑后,舅母来了她院中。
府里出了这样大的事,舅母钟氏整个人憔悴了不少,瞧着一点精气神都没有,她在府里也没个可以倾诉的人,姜宝鸾来了,有些话和她说说也不妨事。
姜宝鸾听着她细数王崇焕离家这一年的生活,越听越觉得呼吸不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