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我流落街头自生自灭好了,你都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钟令捂住他的嘴,轻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寻死觅活的,是想威胁我吗?”
檀舟拿开她的手,软了语气说:“我不想看到任何有关结束的字眼,不要让我和你结束。”
“好吗?宝贝?”
午后阳光恰好点亮他的眼眸,像风吹过湖泊,涟漪层层,碎裂一池静水。
钟令微微愣神,而后轻问:“那我要是不去掉你就不签吗?”
“是。”他肯定道:“你说了我可以拒绝。”
他的神情太过认真,碎裂的眸光又重新聚集,将他强烈的意愿用眼神传递给了她。
知道他不愿意她还故意说:“那你要是现在拒绝了,以后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说不定我多想想还会后悔和你结婚的决定,你不担心吗?”
“担心。”
“但我宁愿一辈子无名无份跟在你身边,也不要结了婚还和你分开。”
钟令听得心尖儿发酸,连眼睛也开始发胀。
她没想到檀舟对她的财产全然没有兴趣,她还以为自己为他准备了这些他会高兴。
去掉这些对她来说只有好没有坏,既然他们的目的都是不分开,那去掉与否并不重要。
“好。”
她轻轻吻他的唇,“明天我们就领证。”
第50章 lost cherry50
午后阳光正好, 丝丝缕缕洒落满园,钟令转身开了窗,让风带来园中腊梅香。
她又回到了外公的书房, 正对着桌上那副消暑图冥思苦想。
她当时以为何玄墨很喜欢这幅画, 毕竟是千里迢迢从北城来找她, 没道理说假话。
可她今日再一仔细看,这幅画损坏的部分并不是很多,无非就是一小块墨散了, 空白处也多了些水痕。
如果何玄墨并不知道这幅画出自她手,那他想要修复这幅画,找个专业的人来做不是更好吗?
但他偏偏找了自己。
这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仔细看着那道水痕,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檀舟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单手支颐对着那幅画发呆。
他端来一盘子樱桃, 要她歇一歇。
钟令轻声应好, 张口咬住了他递过来的那颗红樱桃。
“在看什么?”
檀舟站在她身侧,伸手将她散开的发绕到了耳后。
钟令拧着眉, 说:“我觉得这幅画有点奇怪。”
檀舟转身看向桌面。
这一看, 倒是让他沉默。
钟令指了指画上的水痕, “我感觉这片水痕是有人故意洒上去的。”
她将画移开, 找来一张白纸铺在桌面, 提笔在纸上随意画了一道。
等墨迹稍稍干了, 又伸手拿过了桌角的水杯,小心翼翼将杯中水倒了一点在墨迹上。
“你看。”
墨色一点点晕开, 倒水时残留在杯壁的水珠正好滴落在墨迹的右下方。
她这么一对比,这两幅画受损的程度和位置几乎一模一样。
那副消暑图就是有人故意破坏。
钟令轻叹了口气, 原来何玄墨一开始就是冲着她来的。
可钟令还是想不明白,檀岳虽说离过婚, 但好歹是天越集团的总裁,千亿的身家。
那天见了面,这人也是相貌堂堂,矜贵端方,他要是想再婚,不是轻轻松松?为什么非要找上她?
何玄墨兜了这么大个圈子,究竟是图啥?
钟令沉默着,檀舟也没说话。
钟令越想越觉得心情烦躁,一转眼,见檀舟也轻皱着眉头。
“你在想什么?”她问。
檀舟回神,淡笑着问她:“这幅画,有什么渊源吗?”
钟令说:“是我外公的一位老朋友送来的,说是不小心受损,想让我帮着恢复一下。”
“可这水,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倒上去的。”
钟令又忍不住叹气,确认消暑图的墨迹干透了,她上手收了起来。
“反正已经修复好了,明天找人给他送过去吧。”
何玄墨她是不想再见了,至于土地使用权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把土地交还给国家,也算是自己为国家经济发展做贡献了。
钟令转身往檀舟怀里靠,她安静听着檀舟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心里的烦躁一点点压了下来。
但拥着她的人,眉头却是越锁越深。
钟令猛地想起来什么,仰脸看着檀舟说:“我们是不是该先去拍证件照?”
他的神色在一瞬间恢复,唇边笑意温柔:“好,我们现在就去。”
钟令兴致勃勃回了衣帽间收拾,檀舟立马出门打了个电话。
他长这么大就去过北城一次,但他清楚记得钟令修复的那副画原本就挂在何玄墨的书房里。
他迟迟不愿意将钟令带回檀家,怕的就是何玄墨和孟君夫妇俩因为他的事情为难钟令。
他自己单枪匹马什么都不怕,公司也在国外,何玄墨就算有心针对也鞭长莫及。
但钟令不一样。
她现在本就是独木难支,何玄墨略施手段就能让她身家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