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发着狠,一听她的声音还是投降般松了口,换更轻柔的动作安抚她的疼痛。
因为心里短暂存在过对檀舟的愧疚,钟令这一晚对他非常包容。
是到自己真的承受不住了,她才推着他的胸膛乞求:“别这么凶。”
他缓了动作,埋在钟令颈窝低低喘着,干涸的唇吻去她鬓角的汗和泪,低哑的声音拂过耳畔:“叫我。”
钟令缓着急促的呼吸,应声叫他:“老公。”
他动作不停,又要她说:“叫我的名字,说,我爱你。”
钟令一时颤抖不停,绵长的声音骤然变尖锐。
在她咬得正紧之时,他凶狠掐住了她的腰。
...
“说话。”
“钟令。”
“说你爱我。”
钟令艰难反躬着纤腰,声音时断时续。
“我爱你。”
“爱你。”
“檀舟。”
听着,咬着,感受着,她正在爱自己。
那就够了。
-
次日清晨,钟令因为浑身酸痛早早就醒了。
她蹑手蹑脚下床,披了件外衣就往外公的书房去。
天刚蒙蒙亮,窗外一片雾蓝,朦胧天光中,隐隐得见花园腊梅嫩黄。
她开了灯,走到外公的书柜前将那些画翻了出来。
既然决定要遗忘,那这些画也不再有保存的必要。
她去厨房找来一个纸箱,将她凭着记忆画出来的那些“周璃”一五一十装了进去,她甚至没有细细看过就贴上了封条。
她不想记起的,很快就会随城市的垃圾车远走。
而腾出来的那些空缺,她会用新的画,新的人陆续填满。
她抱着纸箱出门,清晨的风吹摆她披在肩头的羊绒开衫,柔软发丝轻舞着,背影单薄而倔强。
撑在窗边半身赤.裸的人没忍住,他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细烟点燃,猩红的光点在薄雾中明灭,烟雾袅袅升腾,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不是没有奢望过。
可他看过那些画,没有一张像自己。
后来想想,不过是一个短暂的夏天,她又怎么会都记得?
如果她记得,夜店见面,又为什么要问他——
“你叫什么?”
第56章 lost cherry56
清晨露重, 空气里浮荡着水汽,路旁侧柏落了一地碎叶,脚踩上去激发了冬日的清新。
钟令将纸箱放在垃圾箱旁, 地面积水迅速洇湿底部, 像她的回忆一般黏重潮湿。
她转身离开, 走到路口又忍不住回头。
十二岁那年,她的那些画也像现在这样被堆放在垃圾箱旁,脏的脏, 湿的湿,面目全非。当时嫌弃,后来想要找回来却再无踪影。
她心中暗叹,这被迫丢弃和主动遗忘,果然两种不同的心情。
回去时, 卧室的窗帘合得严严实实, 一丝光也不透。床上的人似乎还没醒,她脱去外套, 轻轻掀开被角躺了回去。
她动作很轻, 生怕将身边人吵醒, 但她才刚躺下就被人一把捞进了怀里。
“你醒了?”
“嗯。”
摸到她冰冷的皮肤, 他更收紧了怀抱, 想要将自己的体温分给她, 温暖她。
“去了哪里?”
钟令仰脸,鼻尖碰上他凸起的喉结, 她轻轻吻上去,说:“下楼了一趟, 是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
他摸到她无名指上的钻戒,还是那么硌人。
和她在一起这么久, 只有做.爱和摸到这枚戒指时,他才对这段婚姻有那么一点真实感。
一百多万的钻戒,还是委屈了她。
与她十指交缠,他又生出非分之想。
钟令察觉了他的意图,推着他小声乞求:“你别要这么多次,好酸,好累。”
“那好。”
他停在她唇边,轻说:“那你回答我两个问题,好吗?”
钟令眨眨眼,“好。”
“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稍显清冷的声音,钟令觉得檀舟情绪不高,他问这个问题的语气更像是质问。
她没法否认,和他结婚的确有一部分逃避现实的因素在。
长辈们无止尽地帮她物色男友,其他男人目的不纯的接近,还有何玄墨隐形的逼迫,以及她内心的寂寞,让她果断且迅速地做下了结婚的决定。
仔细想来,的确是有些儿戏,但她心里的喜欢也做不得假。
所以她回答:“当然是因为喜欢。”
“喜欢我什么?”
钟令不假思索:“长得帅,身材好,温柔体贴,对我好。”
果然是空泛的答案,他一点都不意外。
“如果那晚出现在夜店的人不是我,你还会决定结婚吗?”
他的确不对劲,钟令感觉到了,但她并不知道原因。
她说:“这是第三个问题了,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光线太暗,她看不清他眸中蕴着怎样的情绪,也不清楚他为什么要问这些,但情绪低落是事实,也许他需要一些肯定。
所以她回答:“没有如果,因为是你,所以才有现在。”
话问完,檀舟也觉得后悔,在关于爱情的问题上,他应该永远得不到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