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那阵子他亲自带着人进入清泉峰,愣是杀了好几头野狼,村里怕是得再次死人。单单是这一点,韩定国这队长就能达到60分了。
灾荒结束后队长还是他继续担任,后来发生种种事情,比如那场运动,韩定国也算护住了高树村的安宁。
他没把自家人塞到会计那种事少轻松工分多的位置,也没把工农大学生的名额留给自家人,直至后来,村里所有人都对他这个大队长心服口服。
要说她有什么被诟病的地方,就是优柔寡断不够果决还容易左右摇摆。
在今年秋收后报产量时,他见其他村夸大产量他也跟着夸大了。
这导致他们村自留的粮食只剩三成,对比静水庄大队长的坚持实事求是,韩定国确实没那么合格。
当时静水庄的大队长还被通报批评呢,据说差点革职,可后来人家静水庄安安生生活过那三年。
张飞燕心道:也不晓得这辈子多了楚沁和自己这两变数,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呆呆想啥呢,吃饭!”
神游天外的张飞燕挨了她妈一个脑瓜崩,赶紧回神道:“修就修呗,修了也是对咱们村有大好处的。”
张二婶瞪她:“小孩家别掺和这些事情,这事该大人管。”
她现在是对自家闺女越来越不耐烦了,尤其是看到有出息的楚沁后。
不说她,就是村里其他人都恨不得楚沁是自家的孩子。
张飞燕撇嘴,切,要是晓得你的梦中闺女就是极力促成这件事的人,你还会不会觉得楚沁是完美女儿。
还有,这时候就觉得她是小孩家了,前阵子急着帮她说亲时怎么就不说她是小孩。
母女俩不欢而散,张飞燕吃完饭后跑出门,计划着找楚沁一起去山里看看地瓜地。
楚沁却没时间。
她道:“我不去,我昨天刚去,今天得在家里把亭子收个尾。”
张飞燕忙问:“你昨天去了?黄豆子带你去的,地方好不好?其实我也晓得个地方,在大岩山……”
楚沁面露无奈:“你别提你那个大岩山了,不是都被发现了吗?”
再说那里有野猪,种也白种。
随即边把张飞燕推出门边道:“你去找黄豆子吧,让他带你去,我真有事。”
“哎哎哎——”
“哐——”
楚沁把门掩上,长呼出一口气,她真是怕了张飞燕。
跟这人说话费心神费时间,她宁愿安安静静待家里自己干活。
昨儿她确实跟黄豆子上山查看,黄豆子选的地方很是不错。
一处在需要爬过两座山,人迹罕至,几乎无人前去的葫芦山。
葫芦山是高树村和流里村共同的山,黄,豆子选的那块地正好位于交界处,那处地方隐蔽非常。
黄豆子说:“我是发现了一条小道才能两个半小时到那里的。如果是走大路,从咱们村到那儿走得再快都需要三个多小时。流里就更不要讲了,没四小时都到不了。”
楚沁听到后立马放心。
谁有事没事会爬那么久去那里啊,就算去了,又哪里能在茫茫深山中准确找到那块地。
至于野猪,黄豆子说那座山没野猪,楚沁也没发现野猪的痕迹。
加上葫芦山有溪流,地势虽陡峭,但好歹能找出几片被隔得支离破碎的平坦土地来,相离不远,加在一起竟然也有一亩多地。
楚沁很是感慨,难为黄豆子能找出这种地方来,果然比张飞燕找的大岩山好多了。
如今修水渠和找地瓜地的事儿都解决,楚沁终于能把重心放在家里。
亭子拖拖拉拉建许久,直到今天才有建成的痕迹。
楚沁踩着梯子,把茅草铺在亭子顶部。
茅草是她早就割来的,茅草的茎叶坚韧,不但可以做绳索还可以做屋顶材料。
楚沁上辈子家的屋顶就是用茅草做的,因为异常天气的原因每年都得换,所以对于怎么处理茅草,怎么铺在屋顶上这件事他已经烂熟于心。
亭子边上是四根大木柱,木柱深入地下,用砖头砌好固定,别说比一般的亭子,就是比对面那座杂物房都更为牢固。
楚沁用大力推了推,木柱丝毫不动,她点点头满意至极。
茅草亭子彻底做好了,这下把篱笆边的地瓜地遮挡得一干二净,不管是站在屋外,还是站在院子里都看不见。
楚沁还在亭子里建了个火塘。
火塘就是地坑,在亭子中心挖个洞,周围用砖头砌起来,平常能在这里烤火,架个铁锅甚至能在这里做饭,亦或者是放个烘篮,那么往后再用在屋里烘衣服了。
冬日衣服难干,楚沁是爱干净的,受不了半月洗一回。
可她衣服少,贴身衣服同样不多,每回都得用烘篮烘干才行。
烘篮其实就是竹子编制的东西,也有人用木头做。
形状似低矮的圆柱,只是上下都没底,唯有中间有竹编隔开,隔成两半。
下面放炭盆,如今楚沁有火塘了,到时候能直接放在火塘上,尺寸合适。
而竹编上放着要烘干的衣服,火塘里的炭火能把衣服上的水分烘干,只需勤快翻动,不到半个小时就能烘干贴身衣服。
中午,楚沁就在自己亲手建成的亭子里用小铁锅做了饭。
别说,还颇有一番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