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见说到了管家一事,趁机说:“惠容的确不是管家的料,当初我也是让她多跟老二媳妇学,本来以为能学个皮毛,谁知道这样不中用,我看还是叫长风继续管吧。”
“母亲,这可使不得!”晏长风不等老夫人说话便抢先拒绝,“您跟老夫人在,这家里无论如何轮不到我管家,我年轻不服众,管个一天两天的还成,时间长了就露怯了,何况我近来生意忙,实在力不从心。”
家事如今是烫手的烂摊子,谁管谁头大,晏长风才不替赵氏来收拾。且这时候是世子之位最敏感的时候,二房不能落人口实。
赵氏心里暗骂老二媳妇儿心眼多,她本来是想等着秦惠容把家事管砸了,然后接手,将府中权利收回来,谁知道秦惠容这么“能耐”,把家底儿都掏空了不算,还弄出了这么大的亏空!关键是,现在府里管事都对老二媳妇儿感恩戴德,人心都被她收买走了,这时候除了她,谁来管家都是出力不讨好。
赵氏心里那个气啊就别提了。
“你别老想着推掉肩上的担子,家里眼下这烂摊子,你不管谁管?”许氏叫二孙媳妇过来,本来是想让她接管家事的,可叫孙媳妇这么一说,想想确实不是时候,何况还有个不省心的婆母。
她点拨赵氏:“你好好管家就没有这么多事,好好一个国公府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你要负很大责任。”
赵氏此时简直想骂街,府里没钱那能赖她吗?当初二老爷三老爷霍霍家产的时候老太太怎么不说?公爷花钱在外头养外室她怎么不说?是,她没有赚钱的本事,可她天天往府里倒贴嫁妆,没有功劳也不该有错吧!
却不知许氏对她的不满不是因为钱,是因为她在府里干的那些脏事,尤其是她害了白氏,导致霁清打小没了娘,身子骨还不好。许氏这时候越是喜欢长风,就越是心疼霁清没有一副好身体,也越厌恶赵氏。
“是,母亲。”赵氏心有怨气,也只能忍着。
世子生死未卜,家里又出了这么一场闹剧,北定院的气氛荡到了谷底。
晏长风出来时,裴萱还有裴显裴安两兄弟皆神情凝重地在院外候着,好像这府里的天快塌了似的。
“都在这做什么呢?”
裴萱纯是担心她嫂子受什么牵连,紧张问:“二嫂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晏长风握住她的手,朝那格外关注家事的两兄弟说,“你们都不用担心,都没什么事,家里好好的呢。”
裴显跟裴安两兄弟都断定老大要完了,否则这些管事怎么敢跟世子夫人闹?如果老大出事,这府里那就要变天了。
裴显一脸的不相信,他盯着晏长风试探,“二嫂就别瞒我们了吧,大嫂管家不利,这府里管事的权自然要落在二嫂头上不是?”
晏长风心说她今日幸亏把家事推了,否则明日就能传出二房要上位的消息来。
“三弟这“自然”二字从何说起?家里有祖母有母亲,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头上不是。”
裴显跟裴安对视一眼。听这意思,老大还有戏?
或者,就算老大没戏,家里将来谁当家也还不一定?
“二嫂这就谦虚了,在我心里,咱们这个家怕是也只有你能当好了。”裴显给晏长风扣高帽,“不瞒你说,你管家那段日子,是咱们最舒心的时候了,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的,我们兄妹几个,包括老二,原先过的那都是什么日子?说句不好听的,也就比别人家的下人们好点。”
“呦,这我可不敢当。”晏长风不吃他这一套,她但凡表现出一点被恭维到的高兴来,二房想上位的话柄子就被老三抓到了,“家里有赖长者,不论什么时候,咱们这些小辈都不顶事,三弟还是别太操心了,家里有祖母,有父亲母亲,轮不上咱们费心。”
裴显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心说老二娶这个媳妇儿可真是个大麻烦,“二嫂说得有理,既这么着,那我就回房等饭去了,希望今日的饭食还能吃。”
他说完摇头晃脑地走了。
裴安目送三哥走远,又朝裴萱说:“既然没什么事了,五妹也回去吧,我有事跟二嫂说。”
裴萱看了眼二嫂,“那我先走了二嫂?”
晏长风朝她点头,“中午没事就去我院子里吃饭吧。”
裴萱:“好。”
等裴萱走后,裴安做了个请的手势,“今日天气好,去花园子里走走吧二嫂?”
“有什么话就说吧。”晏长风双手插在袖笼里,没动。
裴安看了下四周,微微一笑,说:“二嫂,我查到了桃花马的来历。”
晏长风袖中的手指抠了一下手臂,她抬眼盯着裴安,“你跟踪我?”
“跟踪?二嫂你高看我了。”裴安摇摇头,“那日我碰巧去郊外游玩,见你跟着一队马贩子,后来只见马贩子进城没见到你,我就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于是就跟上了他们,然后一路跟去了通州。”
晏长风眼角微眯着,审视着裴安的眼睛,“哦,所以你查到了什么?”
裴安谨慎地注意着周围,长话短说:“桃花马是原先汗血马的变种,也不知道怎么培养出来的,很受一些达官贵人的喜欢,因此衍生出了一个巨大的利益链,听闻一些朝官升官都要靠它们,那些马贩子在朝中有一个大后台,你一定猜不到是谁,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