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瞧了半天,什么端倪也没看出来。
不论是脸上还是眼里,南焉都充满了困惑和求知欲。
如果这是演的,那只能说她这演技不去娱乐圈演戏当艺人就太可惜了。
可如果是真的呢。
她心忽然莫名颤了颤,隐隐划过一丝疼意。
“我们之前……认识,只不过……”她顿住,有些说不上来话了。
最后直接岔开了话题,“你……这是不记得我了?”
南焉点头,嘴角牵着一抹淡淡歉意的笑,“不好意思,我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太太面露错愕,甚至还有些不可思议。
失忆?
这两个字真的只有在电视里听说过。
“你……一点也不记得了?”她不可置信的追问。
南焉的态度还算平静稳定,只轻轻的点了下头。
心里却有些疑惑,这位贵妇人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反常。
按理说应该是非亲非故才对,不然宴景禹和闵慧早就和她介绍了。
“你儿子那个十一,还有景禹,以及……你怎么出的事也都不记得了?”
见她这样轮番问,南焉也没觉得不耐烦,只不过心里的疑惑又深了几分。
毕竟胸,失忆这个东西,放在现实生活中,真的很少,而且挺稀奇的。
都会觉得,原来这世界上还真有失忆这么一说啊。
“嗯,不记得,您知道我是怎么出事的?”
“景禹没和你说?”
“说的是出车祸,在华城,工作结束后聚餐时出的事,其他的事不知道。”
南焉扶额,带着歉意道,“抱歉,我是真的对您一点印象都没有,您方便说一下嘛?”
沈太太心里忽然变得五味杂陈了起来,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甚至还有些矛盾。
她抿抿唇,稳了下心神,把面上和眼底的错愕和匪夷所思收敛了起来。
缓缓道,“我是沈氏集团的董事长夫人,之前……我们有些渊源,只不过,没想到你会失忆,才有些失态,你别介意。”
渊源这个词用得很到位。
既可以褒,也可以贬。
就看她自己怎么去理解了。
南焉点点头,“没关系,失忆这个东西,别说您了,我自己醒来时,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你身体怎么样?为什么还坐着轮椅?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沈太太看着她,出于内心那一点点愧疚,还是关心的问道。
之前说是以沈家名义赔给南焉的钱,宴景禹是代替收了。
但沈织月判决书下来后,要执行赔偿时,发现沈织月的所有账户里基本没什么钱了,都被提前转移走了,根本赔不起这医药费和护理费以及损失费。
当时沈织月还是沈家名义上的女儿,这笔钱自然而然就落在了沈家身上。
尤其是沈织月那时候各种官司缠身,都是和各大品牌商违约的官司,光赔偿金额,都达到两个多亿了。
他们夫妻两个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就忙活了好几个月,才和沈织月脱离了父女和母女关系。
拿到司法机关的亲子鉴定报告,由法院宣读后,他们才觉得有了些底气。
那时候,他们沈家被多少人家在背后议论,又戳脊梁骨,各种乱七八糟的言论纷纷砸到他们夫妻俩身上。
尤其是当时还牵扯进宋允儿了,他们公司和夫妻俩都被网暴了,公司的股价是一跌再跌,不知道亏损了多少。
直到那个不是亲生女儿的通告发出去后,才瞧瞧稳定下来。
网友们也感受到了他们老两口的不容易,就纷纷同情可怜起他们了,开始骂沈织月这种不当人的人渣行为。
居然还冒充别人家千金,欺骗丢女又丧女的老两口。
因为这事闹的,沈氏集团的股价是大起大落。
也是她身体不是很好,这些事他基本没管也没听,都是沈董事长一个人扛着。
她看上去只老了十多岁,可沈董事长却看着像老了二十多岁。
本来沈董事长还想着,再过个几年就退休,让沈织月慢慢接手公司的。
结果……
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叹气。
“没事,就是躺的时间久了,腿僵硬化了,最近在做康复训练。”
“哦,医生有说什么时候能正常走路吗?”
“一两个月吧。”
“那就好,能好起来就好。”沈太太点点头,忽然想起来问,“那你记忆是不是也很快就会恢复了?”
“医生没说,有可能会恢复,有可能不会。”
“这样啊。”沈太太怅然若失的应了一声。
“怎么了?”
“没事,我就问问。”
她浅浅的笑了下,又张口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了,又咽回去了。
她都失忆了,还和她说那些过往做什么呢?
总之,她家现在和沈织月也没关系了。
“你好好养着身体。看到你了,我就心安一些了。”
心里的愧疚感,也稍稍被抚平了。
沈太太对她不亲近,反而还有种生疏感,南焉是能感受到的
但又莫名关心她。
南焉也想问点什么,但又看沈太太这副心事重重,面上隐约还有点焦虑的样子,她索性也不再追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