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焉现在的生日,其实并不是她真正的生日,而是她到南家那天的日子。
当初陶静云很喜欢她,要星星就摘星星的,想着不知道这孩子的生日,她到南家的第一天,正好是霜降,陶静云觉得这日子不错,就当成她生日了。
在南家人眼里,他们都以为南焉因为是女孩子,被亲生父母遗弃的。
她六岁多以前的照片还是比较多的,有和陶静云的,有和南父的,还有和老太太的,以及还有一张全家福。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特别真切又幸福的笑容,包括南焉也不例外。
她身上穿着红色的连衣裙,款式很新,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两边夹着发夹。
那时候的她,肯定以为,自己结束了漂泊,终于能有个温暖的家了。
但这些照片,大概从六岁多以后就少了。
那一页里多了一张婴儿的照片,照片的背后写了南洲的名字以及生日。
照片中是陶静云抱着怀里的小南洲,南父搂着陶静云,对着镜头笑得十分开怀高兴的样子。
连着四五页,她都没再看到自己的身影。
只是在第七页的时候,看到了一张她和南洲的合照。
那时候的南洲应该有好几个月大了,会对着镜头笑了,手里还拿着一个拨浪鼓。
再后来,依旧没有合照了,只剩下她零散的和老太太几张照片。
南洲一岁时,一家人拍了一张全家福。
她就静静地站在南父身边,身上穿了一条不新不旧的粉色小裙子,而南洲被陶静云抱在怀里,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再往后看,就是南洲十岁时的全家福了。
那时候的南焉已经十六岁了,长得亭亭玉立,穿着校服,和南洲站在一起,老太太坐在前面,另一侧站着陶静云夫妇。
也就是在这一页,她看到了自己的独照,和南洲两人的合照,和老太太的合照,和南父的合照。
可唯独没有和陶静云的合照。
鼻子微涩,好似明白了什么。
后面就基本空白下来了,只有稀稀散散的几张照片,南洲的居多。
但这些照片都定格在了他14岁那年。
20岁的南焉,再也听不到那个阳光的少年,笑着朝自己挥手,扬声喊‘姐’了。
再后来,南家因为这个意外,变得支离破碎,陶静云因为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疯了,南父也因此一下老了十几二十岁,后来因为病痛,终是离开了人世。
将南家所有的重担都放在了那时还在上大学的南焉,以及年迈的老太太身上。
几乎压得他们喘不上气。
南焉已经不记得这些细节了,也忘了当初的自己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更无法理解当时自己的心境。
有多痛苦,又有多绝望。
可偏偏,她手里的救命稻草本就不多,命运却不断一根根从她眼前抽走。
宴景禹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的,看着相册上滚落的泪珠,他缓缓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其摁进自己怀里,吻了吻她的发顶。
低声说,“会好起来的,以后会好起来的。他们在离开时,都是爱你的。”
就连曾经爱过她,又曾厌弃过的陶静云,在闭眼离开时,都在想着,她又把她的囡囡留下了,从此,这个世界上又只剩下她囡囡孤苦一人了。
南焉靠在他的肩膀上,任由泪水流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脑海里没有他们半点不好的回忆,但这个相册却早已胜过了千言万语。
即便逝者已逝。
她也无法言说,在看这些照片,察觉到变化时,她的心是痛的。
第207章 领证2
南焉那份沉重的心情平复了两三天也没完全平复下来。
宴景禹为了让她放松心情,选了个天气好的日子去秋游摆弄烧烤,还把霍裴声和李心溪已经宋允儿和宴景珩叫上了。
宋允儿这段时间正好在星城拍戏,他们约好的那天,正好她只有两场戏,而且还是凌晨天微微亮的戏份,由于精湛的演技,两场戏都一次过了。
她前一天晚上是十一点收的工,卸个妆,拆个妆发,随便一折腾就是一点多去了,第二天早上的戏份需要重新换妆造,所以四点左右起来化妆,六点左右进入拍摄状态。
八点过就准时收工了,知道他们约的十点出发去秋游地,休息了一个小时,就和宴景珩一起出门了。
在路上就一直补觉。
南焉本来是不太想出门的,但也清楚宴景禹的用心,再加上领证在即,一直被这种心情内耗也不是办法。
答应后,她本来也想叫言轻的。
但言轻那女人这会还在外面放飞自我,快乐得没边没界的,压根没打算回星城捡起饭碗这回事。
至于明廷,这段时间接了一个比较大的案子,忙得连轴转,压根抽不出时间来参与他们的秋游。
十一点左右,宴景禹和南焉率先到了秋游的场地。
见宴景禹一个人在搬帐篷和烧烤架那些东西,她站在那显得有点良心不安,也走过去帮忙,准备把那些食物和水果先搬下来。
“你别动。”
宴景禹拧眉,出声制止了她,还给她塞了一把小软凳,“觉得晒的话,先去树下的阴凉地坐着等会,这些东西不用你搬。”
“但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